“是的,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大海人笑了起来:“说来苏我赤兄还真是挺倒霉的,琦玉虽然对他早就怀恨在心,但还不至于就这么动手灭了他的族。但我和鸬野讃良的婚事却是他——”
“够了!”中大兄皇子打断了大海人的话,原来大海人与鸬野讃良的婚事虽然是他提出的,但具体操持的却是苏我赤兄,琦玉皇女如此辣手,恐怕不无拿这个泄愤的可能。
“大海人!”良久之后,中大兄皇子的声音变得平静而又温和,大海人注意到兄长除了眼睛之外,脸上纹丝不动,就好像一张面具,看不出后面隐藏着什么。
“我、你、还有琦玉都是天照大神的子孙,都有登上皇座的可能,为了争夺皇位发生一些支吾也不奇怪,但使用武力,尤其是在都城调动兵马互相攻打就不合适了!”
“兄长您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我十分赞同!”大海人笑了起来:“只不过调兵的好像不是我,而是琦玉!”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把这句话转告给琦玉!”中大兄皇子笑道。
“不错,只有你最合适!”
“我?”大海人若有所思的晃荡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兄长,这该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圈套?为何这么说?”
“很简单,如果琦玉相信了我的话,放松了戒备,而您就发动一次突袭,把我和她一股脑儿杀掉,这样就再也没人可以和您争夺皇位了!”大海人笑着摊开手:“是的,这未必是真的,只是我的一点猜测。但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如果我猜对了,那岂不是对兄长您特别有利吗?”
“你觉得琦玉会这么蠢吗?”中大兄皇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我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都遣散自己的军队,留下的护卫不超过三百人,如果她同意的话,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同时做,各自派一个心腹来监视别人这么做!”
“都只留三百人?”大海人笑了起来:“如果这样的话,您岂不是吃大亏了?要知道原本您的兵力是最多的!”
“士兵是用来攻打敌人的,都城内我没有私敌,三百人守卫屋邸足够了!”中大兄皇子笑道:“大海人,你可以把这句话告诉琦玉!”
“都城内没有私敌,这句话说的太棒了!”大海人笑道:“没有问题,我会把话带到的,兄长您就静待佳音吧!”
看着大海人离去的背影,中大兄皇子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好像是悲哀、又好像是得意,最后所有的表情都飘散而去,就好像褪去的潮水,只剩下光滑如洗的沙滩。
“来人,准备一下,我要去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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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培宅邸。
“沙吒将军,这是国君给您的信!”….“国君给我的信?”沙吒相如惊讶的接过信笺:“从北九州来的信这么快就到了?”
“国君不在北九州!你先看信吧!”
沙吒相如拆开信,细看起来,正如送信人所说的那样,扶余丰璋现在并不在北九州,而是在近江的一处田庄,距离京都不过六七天的路程,更让他感觉到惊讶的是,扶余丰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千精锐,信中还在询问京城最近的情况,叮嘱沙吒相如要经常写信把京都的境况禀告他,显然扶余丰璋对京都的情况十分关心。
“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等我写好了回信,再来找你!”沙吒相如收好信,让信使退下。对于此时倭都的境况,他当然很清楚,而扶余丰璋带着一千人蹲在近江,其目的也能猜得出个几分来。以扶余丰璋的智力水平,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就凭这一千人就能够在倭人都城里玩出什么花样来,多半他在城中某个皇族身上下了注,然后想在这场继位之争中赌一把。
“这是扶余丰璋独走还是有安培家一同下的注呢?”沙吒相如皱起了眉头,这两者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差别可就大了。这种下注游戏表现上看起来比的是眼光、魄力甚至运气,但实际上比的是本钱,本钱越厚的越能晚下注,甚至还嫩同时两边下注,谁赢了都能吃大头。而小本钱的只有早下注,当马前卒,赌输了底裤输光自然不必说,赌赢了也未必能吃到什么好处。扶余丰璋那点本钱看起来不少,但在这伙大玩家里就算不了什么了。
“已经是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的时候了吧?”沙吒相如陷入了深思之中,如果说这个问题过去还可以放一放,那现在已经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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