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册子上头的事情是真是假?」王文佐问道。
「这上头全然是诬陷之词!」那胡商连忙道:「小人素来奉公守法,何曾犯下上面的罪过?」
「你说这些都是假的?那好,其他三人呢?」
另外三人此时也翻看了两页,听到王文佐询问,连忙道:「我等也是守法之人,这上面的都是诬告之词!」
「那好,既然你们四人都说是假的,那本官也不能错怪了好人,这样吧!先将你们看管起来数日,待到查清之后再说,你们觉得如何?」王文佐笑道。
那四人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如何不知道这是对方设好的圈套,方才最先说话的胡商抢先道:「这位郎君,我等都是长安城里的编户齐民,便是犯下了过错,也是京兆尹的差使,便不用劳烦您了!」
旁边几人也明白了过来,连忙齐声道:「对,对,这册子是何人的,明早一同去京兆尹衙门那儿论个明白!」
「用不着明早了!」王文佐笑道:「给我册子之人就在你们面前,反正闲来无事,你们五个就在我面前辩个明白便是!」
曹野那闻言大惊,片刻前他还飘飘欲仙,觉得自己距离独自掌握长安祆庙只有一步之遥,可一转眼功夫形势就颠倒了过来,本来倚为臂助的王文佐就这么把自己推了出去,等他明白过来时,四名同僚已经围了上来,眼睛如冒火一般,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果然是你!」
「你好毒的心肠,竟然想借机将我们四人除掉,自己吃独食!」
「做出这等恶事,明尊不会放过你的!」
「狗东西,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不,不!」曹野那本能后退了一步,向王文佐恳求道:「郎君救我,郎君救我!」
「都给我住手!」王文佐厉声喝道,当值的守卫拔出钢刀,将曹野那与其余四人分隔开,在冰冷的刀锋之下,那四名胡商的狂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为首的那人向王文佐道:「郎君,我不知道这厮向您许诺了什么?不过这里是长安,是有王法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长安是有王法的地方,否则我把你们几个一股脑儿都杀了,事后都推到那些暴民身上就是,何必现在这么麻烦?」王文佐冷笑道:「你当本官喜欢掺和到你们这些邋遢事中去吗?」
为首那胡商听出王文佐的弦外之音,心中大喜,赶忙道:「郎君教训的是,小人们的一点琐事却将郎君牵连进来,着实是不应该!经由郎君教训,小人们一定痛改前非,谨慎行事,将这祆庙好生经营,绝不会再给郎君添一点麻烦!」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其余三人:「那你们几个呢?」
那三人赶忙应道:「我们也一样!」
「那就好!」王文佐露出一丝笑容:「那这样吧,你们四人先各自写一个服辩吧!」
「服辩?什么服辩?」
「你们还想装糊涂?」王文佐冷笑了一声:「这册子上的事情是真是假?要不要我把你们送到京兆尹那
儿慢慢细查?」
王文佐的举动把这四人搞糊涂了,为首那胡商小心问道:「郎君,小人愚钝,还请您指点迷津!」
「这还不简单?你们四人眼下有两条路走,一条路是不写服辩,那我天一亮就把这册子和你们四个送到衙门去,最后如何处置那就看京兆尹得了;如果你们把这册子上与你们相关的事情写成服辩交给我,那我就既往不咎,只要今后你们如先前说的那样,一心向善,那就当没有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明白了吗?」
听到这里,那四名胡商总算是明白了王文佐的意思,显然对方是想拿住自己一个把柄,好操弄自己,可要是自己不写的话,他把自己和那小册子往衙门一送,且不说最后官司结果如何,那至少十天半个月内这祆庙是曹野那一人的天下了,凭那厮的手腕,又是这个关头,即便自己四人能够脱罪出来,那也会赶出祆庙,失去对这个巨大财源的管理权,对于这些视财如命的胡商来说,这个结果和斩首也差不离了。
「那服辩郎君是自己保存还是给那厮?」那胡商指了指曹野那问道。
「这个你们放心,自然是留在我这里!」王文佐道:「只要你们四人一心向善,那服辩永远也不会给其他人看到!」
「那好,我选写服辩!」为首胡商答得十分坚决。
「安公,写不得呀!」旁边胡商赶忙劝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