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私语汇成一片嗡嗡声,与刚刚的欢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来当时马球运动虽然在大唐颇为盛行,但实际上参与者还主要是上流社会和军中(马匹太昂贵了),其战术还是非常原始的,战术和球场位置的概念还没有形成,对战双方还是一拥而上,相互冲击驰骋,胜负凭借个人的骑术和马匹的优劣,像东宫队现在使用的控制球权,通过传球,无球跑位制造空档,寻找机会,防守通过阵型的变化,形成局部数量优势,压缩对方空间,迫使对方失误这些战术理念在当时根本不存在。其结果就是东宫队在球场上的表现在观众们看来就是畏敌怯战,这在众人看来可比输球糟糕多了。ωWW.
“殿下无需担心!”王文佐安慰道:“只要进一筹,自然这些人的态度就改变了!”
“你不用担心,本王还不至于这点底气都没有!”绯红的脸颊出卖了李弘心中的怒气,他用手中的象牙折扇用力敲打着膝盖:“李敬业一开始不也笑话东宫打的是娘们球,后来呢?我记得他那匹青花菊差点没累死!”
“不错!”王文佐笑道:“最后几天李振业干脆不骑那匹青花菊了,应该是舍不得!”
“哈哈哈!”李弘笑了起来:“对,本王是奇怪他怎么后来不骑那匹马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正说话间,球场上东宫队抓住了一次难得的机会,中路骑士突然传给左边路队友,左边路敲给后插上的左后卫,凭借早已提速的坐骑,那名左后卫骑士一路狂奔五十多步,冲破数骑的堵截,然后斜传给后插上的中路东宫骑士,在距离球门还有十二三步的地方完成了第一次射门,只可惜还是打飞了,木球远远的向球场斜角飞去,看台上顿时发出一片叹息声。
“不要急,打的好,先退回防守,保持阵型!”王文佐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东宫骑士喊道:“对,慕容鹉你空挥两下球杆,方才就是握杆太紧了!”金仁问就老道多了,对刚刚打飞的那名骑士喊道。
“遵命,金教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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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东宫这边打的还不错!至少场面上还是有攻有守,嗯,弘儿还是能得人用人呀!”
北面看台赤黄色罗伞下,李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可能是所有观众中对于比赛结果最不在乎一个了,首先他没有参与赌局,其次比赛的双方一方是自己亲儿子的球队,另一方则是自己的护卫亲兵,谁赢他都可以接受,如果东宫一方能够在场面上打得不错,他就更高兴了。
“那陛下觉得最后谁能赢?”武氏问道。
“那还用说?”李治笑了起来:“这么说吧,东宫这边只要能得两筹、三筹,那就很不错了,北门禁军的马好,骑术也更好,越打到后来优势越大的!”
兴许是被刚刚东宫的进攻吓了一跳,北门骑士这边争夺到球权之后并没有贸然猛攻,而是在球场中央踯躅了两圈,这也引起了看台上的一片嘘声,这些贵人贵妇们在上元节冒着寒风坐在看台上可不是为了看骑马漫步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北门骑士这边很快就发起了新的冲击。
“北门禁军的骑术的确要好不少!”王文佐感慨道。
“那是,这里头基本都是给天子仪仗当先导、护卫的,骑术自然顶挑的!”金仁问道:“不过这些家伙遇上三郎你这个怪胎也算是倒了霉!”
“为何这么说?”太子李弘问道。
“别人打马球防守是抢球,最多是撞马、打人!三郎你打马球是把持球的骑手往两边赶,北门骑士只知道闷着头往前冲,可越往前冲就地方就越狭窄,七八骑围过去,再有本事也冲不出来的。”
“马球毕竟不是打仗,不是闷着头往前冲就赢的!”王文佐笑了笑:“不过北门禁军的实力着实不错,这场球打下来至少也能拿两三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