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被人拉着倒是有了能耐,指着秦淮茹破口大骂,祖宗都骂出来了。
贾张氏在家就憋着一肚子火呢,她也是听了秦淮茹的交代,不许来前院,这才在家等着。
听见前面的动静,这会儿小跑着出来,见着三大妈骂街,跳着脚的便怼了回去。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们家作大损了,还是老师呢,教出来一群什么王八羔子!”
贾张氏真的听从了秦淮茹的话,也不往前院走,就站在三门指着闫家骂。
她可不是一般人物,在这胡同里都是出了名的泼妇,浪荡江湖的老梆子了。
贾张氏骂的花花,指名道姓的骂着脏口,还能把前因后果都加在里面,让人听了拍案叫绝、荡气回肠。
这下院里可是热闹起来了,都多长时间没见着这种热闹了,尤其是秦淮茹发飙。
众人看着秦淮茹死盯着三大爷,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都知道这是发了狠了。
也不怪秦淮茹发狠,她是寡妇,就棒梗这么一个指望,要是闫解放换给棒梗的炮仗药真炸了棒梗,那就是断了寡妇的命根子了,这秦淮茹还不找闫家拼命。
刚才秦淮茹说的点炸药炸了闫家全家是气话,也是真事儿,她都活的没指望了,还能饶得了闫家人?
现在三大妈也不骂了,因为她抽空瞧了,自己儿子跑没影了,而且昨天闫解放确实煮了几个鸡蛋给老大媳妇儿端去了。
她还说呢,儿子有出息了,知道惦记家里人了,还能淘换着紧俏的鸡蛋。
可没想到,今天晚上事情就发了,听秦淮茹嘴里的话,听贾张氏的骂,敢情是闫解放用二斤炮仗药换了棒梗的四个鸡蛋,还教唆棒梗去轧钢厂团结湖里炸鱼。
这事儿好在是没发生,不然就大发了,即便是棒梗没事,那闫解放也跑不了啊。
一个十了岁的孩子懂什么,还不是要抓背后主使的人?
闫富贵这会儿也懵了,看向李学武深沉的目光,他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李学武过来是为了抓人的。
去轧钢厂炸鱼,这不是炸鱼啊,这是炸李学武呢!
“不……不是……秦淮茹啊……”
闫富贵现在腿都开始打哆嗦了,强忍着站直了身子,看着秦淮茹问道:“你确定是我们家闫解放做的这件事?”
秦淮茹瞥了婆婆一眼,贾张氏就像广播站的喇叭断了电一样,说放就放,说收就收,全看秦淮茹的脸色。
她也看出儿媳妇儿拼命了,知道秦淮茹在意棒梗比她还狠,这会儿全看儿媳妇儿说话就是了。
秦淮茹见周围安静了下来,微微昂着头,看向闫富贵说道:“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在这呢,棒梗也在这呢,叫你家闫解放出来对质不就都知道了嘛”。
“他……他……”
闫富贵也早瞧见自己儿子跑屋里去了,这会儿皱着脸看着秦淮茹,看着不说话的李学武,他只觉得脑袋又开始砰砰跳了。
秦淮茹知道闫富贵脑袋有病,所以从一开始都没冲着闫富贵来,只狠声讲道理。
闫富贵这会儿也是麻了,不敢叫儿子出来,怕一出来就得被李学武带走了。
这种事情,又是这么个时间,要是真带走了,这个儿子也就回不来了。
别看他儿子多,别看他不待见这个儿子,可这儿子也是他生养的,也是他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秦淮茹啊……你看这样行不行”
闫富贵强自镇定,手扶着身边的破桌子,低声恳求道:“有什么事咱们私下了说,三大爷这都好说”。
“私下了干啥啊,这又没啥见不得人的”
秦淮茹长出着气,示意了闫家门口道:“你们家人又都不是死绝了,连个顶事的都没有?您这生的是个姑娘吧,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当是吧?”
“闫解放!你有种就躲家里一辈子!”
秦淮茹冲着里屋说道:“你最好躲到警查来了都找不到你!”
说完对着三大爷又道:“甭麻烦人家李学武了,大晚上还得回单位,明儿个我带棒梗去街道所报案去”。
“秦淮茹你可不能这样啊~”
这次又是三大妈冲了过来,也不得三大爷开口,抓住秦淮茹的衣服哭嚎道:“你这么做解放他就完了啊,你不能害了他啊~”
秦淮茹看着三大妈问道:“那他害棒梗的时候您怎么不说呢?”
“我们赔,我们赔偿!”
三大爷哆嗦着走过来连声说道:“秦淮茹你开口,我们都赔给你,只要你不去报案,真的~”
秦淮茹甩开了三大妈的手,任凭她跌坐在地上,对着三大爷说道:“我说了,您不是想要水果嘛,我就要您家的炮仗药,不给我您就试试”。
“好!”
闫富贵这会儿倒是发了狠,见秦淮茹这么说了,转回身就往屋里走,抄了门口门杠就要去打闫解放。
三大妈见着了连忙跑过去拉住了他,死活都不撒手,屋里的闫解放吓傻了,他的腿才刚好的差不多啊,他爹这个样子是又要打折他一条腿啊。
“爸!爸!我错了啊!”
闫解放在屋里躲着他爸,嘴里哭嚎着说道:“我真的错了,我是您儿子啊,您不能打我啊~”
“他爸你打我吧,你打我,别打孩子~”
闫解放也是哭,三大妈也是哭,闫富贵手里攥着门杠看了门外一眼,秦淮茹的目光冰冷如绝。
他不知道儿子的腿刚好?他不知道这一棒子下去儿子就得瘸?
他知道,可门外讨债的正看着呢,秦淮茹要的哪里是什么炮仗药啊,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刚才秦淮茹都说了,谁做的事谁当,眼瞅着就是奔着闫解放来的,这条腿要是不折,那就得丢命。
他就说李学武今天为啥回来呢,为啥进了院没有直接回家呢,为啥秦淮茹非等这个时候才来前院算账呢,都是赶“巧”了的。
李学武是一直没说话,可他不说话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
秦淮茹刚才也说了,不麻烦李学武了,要去所里告。
那就是说,没了商量的可能,李学武那边还有个缓冲的可能,所里就是公事公办了。
一大爷有些看不下去了,看了看李学武,又看了看秦淮茹,开口道:“淮茹啊,这……这都在一个院住着,你看这……”
“是啊,都在一个院住着”
……
有一大爷开口了,其他人便也都站出来劝说秦淮茹了。
三大妈听见外面的话茬儿,死死地拉着老伴儿,嗓子里也是使劲儿的哭,就是等着秦淮茹说算了呢。
可秦淮茹就是不说,盯着屋里,扬了扬手里的包说道:“都一个院住着,为啥偏偏要给棒梗使坏,要炸棒梗,怎么不炸一大爷呢,怎么不炸孙大爷家孩子呢,怎么……”
秦淮茹把刚才劝她的人一一点了名,怼的这些人哑口无言,尤其是一大爷,更是抿着嘴站在那没脸说话了。
这寡妇最好欺负,也最不好欺负,欺负她本人可以,可要是欺负到她儿子,那就是要了命了。
现在秦淮茹拉着儿子站在这讨要说法,谁敢劝她就跟谁要说法。
一大爷终于明白为啥李学武站在这一句话都没说了,眼瞅着秦淮茹要发疯,保卫处处长都不想接茬。
“你松开我!”
闫富贵是真的怒了,抬起腿一脚踹开了老伴儿,拎着门杠便进了屋,照着正躲在床里的闫解放就是一棒子。
他不得不动手了,这件事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现在他正在做的,棍棒之下出孝子。
另一个便是托了保人,找到秦淮茹,给钱,要多少给多少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