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一一应对着,被推到炕上后,先是跟同姥爷和父亲等人坐在炕桌上的一大爷打了声招呼。
“哎,听说学武出书了?”
易忠海的身子养的还算是快,现在已经能生活自理了,估计回轧钢厂上班也就月八的。
这话却是对李顺和大姥几人说的,话里的赞扬之意让李顺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二儿子给他带来的惊喜越来越多了,小时候打架打出学问来了,还写成了书。
真的是三百六十行……
作为李学武他爹,他也看不懂到底哪块云彩有雨了。
李学武都能出书,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
李学武拿着酒壶给一大爷点了点酒,客气地说道:“嗨,我也是随便写写,谁知道他们竟然说可以出版”。
点完了一大爷,又给桌上的几人点酒,嘴里继续说道:“我说出版就出版吧,谁知道他们还说要给稿费”。
“……”
“哈哈哈!”
在看见李学武被他父亲用筷子敲了手背后,屋里众人都笑出了声。
都知道李学武在用这种玩笑稀释他这本书的影响,不过这玩笑还是让众人觉得他变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混日子的,突然有个人成文化人了,老彪子就觉得武哥已经升华了,格格不入了。
直到李学武坏笑着灌傻柱酒的时候才让他觉得武哥还是那个武哥。
酒宴的规模不大,但几家人都聚在了一起,很是热闹。
傻柱一家,一大爷一家,李顺一家,倒座房众人,秦淮茹带着棒梗也来了。
今晚的饭菜是傻柱做的,本来倒座房每天都有伙食,今天他也就添了些菜罢了。
李学武敬了傻柱一杯酒,对着身后桌的老彪子问道:“菜都买好了?”
“准备应当的了”
老彪子的回道:“菜是我去山上拉回来的,大姑父给弄了只黄羊”。
“说起这个”
傻柱红着脸,端着酒杯敬了李顺一杯酒,感谢道:“谢谢李叔,感谢”。
他倒是没有谢错了人,这酒席上有没有荤腥代表了主人家的态度。
要说牛羊肉李学武是不缺的,可这么大的场面总不好都来这个。
再一个,傻柱也从食堂那边搞到了一些肉,算是内部购买。
可量总是不宽敞,更不用说蔬菜啥的了。
还是老彪子上山去拉菜,李顺托他给尹满仓带了个话,请尹满仓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弄一头。
无论是野猪也好,别的猎物也罢,总好应付酒席。
当然了,这可不都是给傻柱的,而是李顺准备好给儿子的婚礼的。
只不过傻柱那边的肉食不充裕,分了一些给他。
这个时候正是农忙,谁有功夫上山打猎啊,还是尹满仓自己带着儿子进了山,找了几晚上才搞到了这么一只。
不过李顺也没叫傻柱多给,只当是个辛苦钱。
李顺压了压傻柱的手腕,看着三十岁的人了,还要掉眼泪,便宽慰道:“而立之年,成家立业,以后好好过日子”。
傻柱端着酒杯还想感动一下子的,嘴里叫着李叔,那边却是听见了孩子的喊声。
“呀~!”
西屋这边众人在炕上喝酒,东屋那边也有酒席,于丽没先上桌,抱着李姝在东西屋里转悠着。
小魔头上不了桌着急的手舞足蹈的,于丽只能抱着她看热闹。
这会儿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端着的酒杯却不是给自己的,着急的用小手够着桌子直要上桌喝酒。
“哈哈哈哈!”
众人见着傻柱叫完李叔,那边李姝就答应,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李学武也是好笑地看着大闺女,伸手接了过来。
于丽怕李姝鞋上有土,弄脏了李学武的衣服,先是解开了李姝小布鞋的扣带,摘了鞋子,这才把着急了的孩子给了李学武。
“叭叭~”
“哎~”
李学武知道,也只有在需要自己的时候,大闺女才会主动叫自己两声。
不过这两声听着也是舒坦,十足的女儿奴。
把闺女放在了怀里,对着于丽说让她去吃饭,吃完再回来接李姝。
于丽叮嘱了李学武不要给李姝吃多吃辣,这才去了东屋。
这份小心和叮嘱,让桌上的李顺叹了一口气。
大姥把女婿的表情看在眼里,再看看拿着李学武筷子呜呜渣渣的李姝,只当儿孙好才是好。
傻柱耍坏,用筷子头沾了杯里的酒要喂李姝,被李学武拍走了。
自己闺女可能有酒蒙子的基因,可不能这么小就给解锁了。
李姝不懂叭叭在做什么,颠颠地拿着筷子要吃的。
李学武给挑了细嫩的鱼肉,一点点地喂了李姝,吃的香了李姝还能拿他的脸擦擦嘴,这还是李学武主动的。
“来,给爸香一个!”
“哈哈哈~”
酒宴上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道喜声、碰杯声、大笑声不绝于耳,穿过了敞开的窗子,跨过了二门的院墙,飘向了四周。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闫富贵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傻柱也真是的,都请了就不请咱们家”
闫解放用筷子磕打磕打碗,耳朵里听着笑闹声,鼻子里闻着酒菜香,嘴里直冒酸水。
闫富贵眼睛抹哒了一下二儿子,没稀得搭理他。
要说请,也得是请他啊,跟儿子有啥关系,即便傻柱真的请了,那还有他去的份?
不过……傻柱真的就没来请他。
他可是蹲在门口把自行车擦了七遍了,傻柱和何雨水都从前院过了不下十几趟,可就是没有说让他也去吃饭的话。
按理说,今天晚上傻柱是要请一请院里说的上的长辈的,毕竟他已经能确定亲爹不会回来了。
那他的婚事就需要长辈们来张罗和安排,这是一种礼节。
不过傻柱是谁啊,那是贯会不走寻常路的。
易忠海过来的时候还跟三大爷打招呼呢,因为他拿着身份等一会再过来。
可是没想到,酒席都开了,也没见三大爷的身影。
私底下易忠海悄声问了,可傻柱愣是装糊涂,他这也是明白傻柱算的是冉秋叶那笔账。
现在好了,倒座房的饭菜香味飘到前院闫富贵家的时候全变成了酸味。
闫解放现在的腿还耷拉着,整天拄着拐乱窜,不过也去不得院门。
亲爹生病的时候他还能潇洒潇洒,可现在嘛,亲爹重新上班,这一家之主的位置便重新确立了。
尤其是大哥现在不回家,全家都得看父亲的脸色。
这一次闫富贵生病带来的影响便是,看清了儿子们的真实一面,也让他对待子女的态度上悄然发生着转变。
以前还都是节省,节约,体现出来的小气,抠。
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将抠变成了目的,完全没有了对子女的指望。
三大妈瞅见老伴儿没有好脸色,脚底下踢了儿子一下,让他别找麻烦。
“一家之主”的地位危机中,她没有起到积极的作用,也在受牵连之中。
不过她现在还有些用处,闫富贵没有秋后算账,可脸色一直都不算好。
“他爸”
三大妈斟酌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你看孩子说的也有些道理,那明天这礼咱们怎么随?”
闫富贵家的礼钱向来是低人一等的,人家随两毛,他们家随五分。
且随了这五分钱,一大家子人必须都得去吃席,不吃回五毛钱来都算是亏了。
可今天的闫富贵一反常态地说道:“瞅瞅一大爷怎么随,咱们家就怎么随”。
“他爸!”
三大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端着饭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看见老伴皱眉头,不是鬼上身的情况后,这才低声惊讶道:“一大爷可跟咱们家不一样,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