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差这一会儿,而是闫解成怕他爹反悔,或者是看出什么,想着早点儿跑路。
再一个就是这里有什么好待的,厂里可是有……
闫解成笑着说道:“不了,厂里也有伙食,在厂里还能挣个加班费”。
“嗯嗯”
李学武手里掐着牌,也没想着闫解成的事儿。
闫解成见李学武在玩儿牌,又答应了自己,便转身出了屋。
路过厨房的时候见自己媳妇儿蹲在贴着“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的灶坑门前填着柴火,也没抬头看自己。
“于…于丽,我回轧钢厂了啊”
“嗯”
于丽头也没抬地看着木头上的火焰。
闫解成知道于丽还在生气,而且是轻易哄不好的那种,嗫嚅着说道:“我……我……”。
于丽等了闫解成半天的我,可随之听到的却是门的咣当声。
倏地抬起头往门口望去,这会儿哪有人在。
眼泪顺着于丽的脸颊便流了下来,正巧被走进厨房的秦淮茹看了个正着。
于丽见进来人便低下了头,脸伏在膝盖上,不想别人看见自己在哭。
秦淮茹先是拎着水壶去水缸里打了一壶的凉水,随后把壶座在了炉子上。
“嗯,给”
于丽看了看眼前递过来的手绢,抬起头看了看,见秦淮茹正站在自己身前。
“大过年的,哭什么?”
看着于丽梨花带雨的哭的伤心,秦淮茹也蹲了下来,用手里的手绢给于丽擦起眼泪来。
“秦姐,呜呜呜~”
于丽再也忍不住,扑到秦淮茹的怀里便哭了起来。
秦淮茹知道闫解成和于丽闹了别扭,但不知道具体为了啥。
现在看着闫解成也不在家过年,执意要回轧钢厂,定是两人的别扭还没好。
“好了好了,有啥过不去的,回头上班了我去说说他”
“秦姐,过不去了”
于丽流着眼泪说道:“今天下午我去轧钢厂找他,想着他回不来,给他送饭,可……呜呜呜”。
秦淮茹搂着于丽的头,不知道于丽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到底怎么了?”
于丽哭了一会儿才呜咽着说道:“他在招待所养了个女人”。
“啥?”
秦淮茹扶起于丽的脸问道:“啥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于丽哭着说道:“就今天的事儿,我问了下面的服务员,今天住进去的,呜呜”。
秦淮茹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是他女人?”
“呜呜呜”
于丽点点头说道:“我亲眼看见两人在门口搂搂抱抱的,还亲了……”。
“这王八蛋”
秦淮茹抱着于丽骂了一句,随后说道:“你等着,明天我就去轧钢厂把她撵出去”。
“呜呜呜”
于丽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让他养着吧,他有那个能跟就养,呜呜呜”。
秦淮茹用手绢擦了于丽的眼泪,看着于丽的眼睛问道:“他知道吗?”
这一问于丽知道秦淮茹问的是谁,扁着嘴流着泪点点头说道:“应该是知道的,服务员说介绍信是钢城的,就是他们这次出差的地方”。
“唉……”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抱着于丽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下午没跟他提这个事儿啊?”
现在于丽受了委屈,能说话的就是“好姐妹”秦淮茹了。
而秦淮茹也知道在这个院里,最不会坏自己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于丽了。
李学武终究是要结婚的,自己两个谁也得不到,能做的就是怎么把那活祖宗伺候好。
“我没敢提,他当时累着呢”
秦淮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心疼他,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虽然嘴里骂着男人,可秦淮茹还是说道:“这个事儿你还是得跟他说,得让他给你拿主意,女人的眼睛终究就只能看到眼巴前儿这一块儿地方”。
于丽只是哭,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
秦淮茹低头看着于丽问道:“他们走前我就听你们吵吵,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要是想去收拾那个狐狸精我就跟你一起去,保证撕她个大花脸”。
于丽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他死了心了,窝囊废也好,不求上进也好,没钱没房的都好,以后让那个受去吧”。
“你啥意思?”
秦淮茹惊讶地问道:“你想离婚?”
于丽点点头说道:“过不下去了,没意思了”。
“好歹是个爷们儿啊”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一个人的苦,你想想我就知道了”。
于丽搂住秦淮茹说道:“他算什么男人,除了会气人什么都不会,我一个人倒清静省心了”。
秦淮茹拍了拍于丽的后背,叹着气说道:“离了这个,你能指的上他啊?”
于丽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也没打算指着他,除了房子,他给我的我就要了一双鞋,棉袄的布料都是他托闫解成的手给我的”。
“唉……”
秦淮茹就知道于丽跟自己不一样,于丽没有负担,说走就走,敢爱敢恨,她不行。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了,只能说你这么做,高兴的是闫解成,成全的也是那两个人”
“不”
于丽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坚定着眼神说道:“高兴的是我自己,成全的也是我自己”。
秦淮茹皱着眉头说道:“离了婚你住哪儿啊,回娘家啊?”
于丽摇了摇头说道:“东院的房子是我的,写的就是我的名字,离了婚也是我的,想住在这儿我就住在这儿”。
秦淮茹真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这个小媳妇儿了,这是早有准备了?
“可,你不觉的尴尬啊?”
于丽看着秦淮茹说道:“他都不觉的尴尬,我有什么可尴尬的”。
摸了摸于丽的头发,秦淮茹点点头说道:“这得看你自己了,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
“谢谢”
于丽抱住了秦淮茹说道:“谢谢秦姐”。
秦淮茹轻笑着说道:“不跟我较劲了?”
“嗯”
于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李学武下炕准备出去撒个尿,却是看见这两人“姐妹情深”地在厨房搂搂抱抱的。
“去!没看见过女人抱一起啊!”
秦淮茹嗔了李学武一句,随后指了指于丽用嘴型说了一句什么。
李学武赶紧推开门出去撒尿去了。
这会儿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等李学武回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没人了,进了里屋见两人坐在一起跟炕稍那些老头老太太唠嗑呢。
老年组的精力终究是有限,打了一下午的叶子牌,这会儿已经休战了。
二爷跟着一桌的老太太和妇女、小媳妇坐在一块儿怀古,讲着以前过年的事儿。
于丽已经擦了眼泪,这会儿眼睛虽然红着,但是众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
秦淮茹坐在于丽身边拉着于丽的手不时地跟着说两句村里的事儿。
李学武将肩上的军大衣重新挂了,扫了一眼秦淮茹和于丽又重新上了扑克牌桌。
沈国栋跟着老彪子喊了一下午,嗓子都喊哑了,把位置让给了李学武,让李学武玩儿扑克。
扑克牌这桌都是年轻人,所以战斗力持久,
老彪子跟李学才带着小燕儿一伙儿,李学武带着杨二孩、何雨水一伙儿,这算是势均力敌了。
李学武数了数扑克牌,又看了看老彪子手里的牌问道:“你是不是偷牌了?”
老彪子惊讶地叫屈道:“怎么可能,跟你们玩儿我还用偷牌?闭着眼睛都能打你们满地找牙”。
李学武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随后扔了一个5。
几人开始打这把,就在最后几张牌的时候,李学武将手里的牌一扔,奔着老彪子就去了。
“还说不偷牌,小燕儿刚出了一个A,你这四个A哪儿来的?”
“哈哈哈哈”
老彪子被李学武抓到只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就说我怎么老是抓不到他呢,总有好牌”
何雨水也是笑着掐一把被李学武拽到牌桌上的老彪子。
除了跟老彪子一伙儿的李学才和小燕儿,李学武这伙儿人都打了老彪子一下。
李学武使劲儿弹了老彪子一个脑瓜崩,笑道:“知道你有前科,早就怀疑你了”。
“哈哈哈哈”
棒梗站在炕里指着雨水说道:“我也看见雨水姨偷了一个2呢”。
“我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