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第467章 造化弄人(3/4)

“行了!好听是不是!”

闫富贵听她越说越没谱,低喝一声训斥道:“当初是谁劝着我来着,自己现在犯迷糊是不是!”

说完瞪了老伴一眼,道:“你要愿意看孩子就看,不愿意就别往跟前儿凑合去!”

“还有!”

他点了点厨房道:“你要愿意做这个饭,就收人家的伙食费,要是不愿意伺候着,尽早了叫他们自己立火”。

“怎么立啊!就老二那身体!”

侯庆华不满地说道:“我就说你找学校说一声,怎么就不能安排一下呢,你这么多年白干了?!”

“你瞅瞅他累的,天天去蹬三轮,他蹬得动嘛他!”

“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啥去了!”

闫富贵也是怒了,拍着桌子道:“他闯祸的时候你惯着他,现在这苦活该他自己吃,是他愿意吃的,还是求着人家去吃的!”

侯庆华被老伴说的一下子落下泪来,用围裙擦着眼睛,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前些日子,西院回收站悄悄放出话来,说人手紧张,街坊邻居家里有愿意干这个的,可以过去谈。

带车子一个价,不带车子给配三轮车,又是一个价,反正有得赚,饿不死。

只一个饿不死,在当下的四九城,对于年轻人,或者一些走投无路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口饱饭,一扇遮风挡雨的瓦。

话只在邻居们之间传了,可还没往外去呢,这人就堵门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早先经常昂着脖子走路,最是瞧不起西院这些收破烂的闫解放主动找上门去了。

他听着的最早,去的也是最早,见着沈国栋便痛快地说了自己的来意。

沈国栋见他僵着的脸,以及紧张到颤抖的身子,问了问他的腿。

到这,闫解放差点哭出来,使劲抿着嘴唇点点头,保证自己能蹬车子,能收废品。

沈国栋也是真看出他为难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闫解放身上现在是一点傲气劲都见不着了。

知道的他才十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十七了呢。

站在倒座房的屋里,他得是做了多少心里建设,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丢掉了多少所谓的面子。

除夕的晚上,叫葛淑琴领回了家,是葛淑琴抱着他的行李光明正大回去的那屋。

他作为男人,既然给了嫂子一个承诺,他就得说到做到。

糊火柴盒能赚钱,可现在越来越不好干了,能分给他做这个,还得是看他腿有毛病。

可分到他手里的指标越来越少,光指着这个,根本养不了家。

是,葛淑琴上班了,能挣钱了,那工资养他们一家三口没问题。

可他是男人啊,现在孩子得有人带,葛淑琴上班的时候还得喂奶粉,以后这花销多了。

他妈说了,不给带孩子,因为工资不交家里,她不愿意,也忙不过来。

闫解放置气,告诉葛淑琴,安安心心去上班,孩子就交给他来带。

葛淑琴也是真舍得下心,教给他怎么带孩子,便就去轧钢厂上班了。

而闫解放则是在家一边伺候孩子,一边糊火柴盒,同时也在想着赚钱养家的办法。

也是巧赶上了,听着回收站的信儿,他这心里折了一百八十个个儿。

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真就抬腿迈步进了倒座房的院。

他有准备被沈国栋轰出来,当初他可是没少背地里说这些人是破落户,只配跟破烂一起活着。

结果呢,人家是收破烂的,可日子越来越好。

他呢,教师子女,活成了狗样。

所以也别说拉不拉得下脸了,他只想活着,等能养活自己了,再说脸的事。

沈国栋很意外地看到他来,闫解放也是很意外地听到他痛快地答应了。

心里五味杂陈,什么话都没说,第二天起来,早早地就把孩子用的东西准备齐了,放在三轮车上推着出了门。

也就是从那天起,西院的三轮车又都派上了用场,就是周围的邻居,有老头的,也有小伙儿的,本着一口饭的目的,悄悄地踩了着三轮车。

有没赶上的,后悔莫及,又庆幸不已,至少自己还能有机会等一等街道,万一有工作分配了呢。

没管着别人,闫解放带着一个半岁大的孩子,在乍暖还寒的春天里,开始了自己的收破烂生涯。

他腿脚不好,就多用一只脚使劲,孩子哭闹了,就下来先哄一哄。

这四九城里的住户看低不看高,你家有钱有势,人家面上巴结你,可心里不认同你。

但比自己不如的,这就要多一份善心,瞅着不能白瞅着。

所以沈国栋给闫解放安排的片区,渐渐的就都熟悉了这个带着女婴的瘸子。

不知道他叫啥,就都叫他瘸子,他也答应,笑着跟人说话。

人家可怜他也好,照顾他也罢,这破烂倒是真不愁收,刚开始可能不熟悉,哄孩子也耽误时间。

但爷俩都在外面吃,中午这段时间又算是找补回来了。

也正是这份吃辛苦的劲儿,对收破烂这份行当也算是快速地入了门儿。

起初一天也就能赚三两毛钱,没啥工资一说,回收站也不认他们是站里的人,只是借车外派任务罢了。

收的多,收的废品价值高,赚的就多,懒了、耽误时间了,没收着好东西,那就赚得少。

晚上按时间收车,回收站的规矩,不许晚点,否则要说,没收着,有卖的,也得赶紧回来。

一周左右,闫解放爷俩一天能赚五六毛钱了,这就比糊火柴盒不少了。

当然了,糊火柴盒是在家里,遮风挡雨的,比这舒服。

关键是孩子受罪啊,但闫解放要坚持,葛淑琴就舍得。

她就知道闫解放不会害了孩子,亲叔叔是一说,害了孩子她要不认他,两人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所以这个破碎重组的复杂家庭,竟倒是团结了起来。

有的时候一家三口一起早出门,葛淑琴蹬着三轮车到厂子,闫解放在再蹬着往回走着收。

赶上了就去轧钢厂里找葛淑琴喂中午一遍奶,还能在食堂跟着葛淑琴吃口热乎饭。

赶不上了,跟谁家借点热水冲点奶粉就喂了孩子。

你说这个时候有流脑?

嘿!这早产的小女婴就这么跟她叔叔混着,没病没灾的,真是苦孩子禁活着。

小一个月下来,爷俩儿没啥事,钱是越挣越多。

从两、三毛到五、六毛,现在基本上稳定在八、九毛左右。

一天八、九毛啊,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六七块钱,糊火柴盒可赚不到这么多。

再说了,别看这收破烂的活干着,那糊火柴盒的活计也没丢。

两口子到家紧着去正房吃一口饭,谁都没闲话说,吃完抱着孩子就回家,一个哄孩子睡了,随后跟着一起下地打下手。

就那一个人糊口的火柴盒份额,哪里够两口子使劲干的。

月底了,院里人有聚在一起扯闲话的,也有东家长李家短聊闲篇的,还有聚在一起打小牌的。

只有这两口子还在忙活着。

葛淑琴先是给孩子用温水洗了澡,哄着睡着了以后,下地拿了小本子拢了这个月的帐。

“工资二十三块钱,收废品十七块八毛六,火柴盒十三块四毛七”

她念叨着边写边算,道:“交家里伙食费早晚各一顿十二块钱,孩子奶粉钱……”

零零散散加算减算,扣掉一家三口所有开销,最后还剩十一块三毛六分钱。

闫解放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火柴盒愣了愣,随即有种想哭的冲动。

终于啊,家里能攒下钱了。

现在花费高主要是孩子得吃奶粉,他们两口子在父母家里吃交12块钱也多,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