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客厅。
九阿哥也跟四阿哥提了避暑之事。
四阿哥横了九阿哥一眼。
舒舒生出不好的预感,道:“好好的劝还不行么,怎么就‘激将’了?”
九阿哥撇撇嘴,道:“装正经呗,要是不挑开,他还装煳涂呢。”
舒舒笑道:“我也央磨了四嫂两回,要是四嫂他们去了,三贝勒跟三嫂那边就没地方了。”
九阿哥带了笑,看着舒舒,眼睛亮晶晶的,道:“这才是‘心有灵犀’呢,爷也这么想的·”
四阿哥也好,五阿哥也好,都晓得海淀新五所的院子是有数的。
因此两人决定过去后,就也打发管事过去收拾院子。
这一动静,就没有瞒了人去。
其他人都晓得了。
*
大阿哥吩咐管事道:“回头去庄子里摘些新鲜的瓜果菜蔬,每个院子送两筐……”
要不是当着姻亲的面,他都想要直接踹两脚。
正月里分产,他那份在兄弟里最多最好的。
有两个小庄子就在海淀,离这里很近。
现下他住的新头所也安排了灶上人,不过就是煳弄着热个饽饽什么的,平日里还是在园膳房提膳。
那边的菜谱,也是多年没换过的。
他早吃腻了。
如今兄弟们搬过来,也可以换换口味。
三阿哥这里,却是气得够呛,回来跟三福晋抱怨道:“真是的,一个个的,眼里没有个长幼尊卑,老大住头所,那二所就该是咱们的,结果呢?老四叫人收拾了,东西都铺陈了,这算什么,小狗撒尿似的,占地盘去了?”
三福晋倒是没有太恼。
她可还惦记北巡呢。
整个南巡下来,随丈夫来朝的诰命许多,可是只有太后外放赏的,没有她们孝敬的。
这叫什么话?
北巡就不一样了。
蒙古王公豪富。
即便蒙古的首饰粗哚又有什么?
那都是金子。
三福晋就道:“都是内务府那边不对,就算要修新阿哥所,也该可着人头修才对。”
三阿哥点头道:“就是,也不知道老九这个内务府总管怎么当的!”
说到这里,他却是顿了顿。
有了旗属,他也真正晓得什么是“三节两寿”了。
虽早就晓得这是官场规矩,他也在六部行走好几年,可是这一条规矩并不适用于皇子阿哥,也没有哪个尚书侍郎想要等着他的节礼。
去年开府,下头的旗属人家,对他这个主子,也是“三节两寿”。
自家福晋怎么就可怜了?
三阿哥不用想,也晓得内务府那么多僚属,这“三节两寿”的孝敬是多丰厚的一笔。
“老九真是鸡贼,这是捞了多少,半点不露财啊。”
三阿哥不忿道。
三福晋忙道:“爷还是好好想想,八贝勒撞上老九都吃亏,听说赔了好几处产业了……”
九阿哥可是爱方人的!
这损失个三瓜两枣的还行,要是直接损失产业,谁受得了?
*
八贝勒府,书房。
八阿哥坐着,看着眼前的香烟缭绕。
四阿哥是在什么时候打发人收拾那边的?
原配发妻,生了嫡子,自己也敬重!
是九阿哥夫妇造访过后。
五阿哥是什么时候打发收拾那边的?
是五福晋入宫之后。
他们都是约好了的!
没有人来叫他一声。
春日里修海淀阿哥所,八阿哥心里就别扭。
六个开府的皇子,修了五个院子。
这叫旁人怎么想?
幸好之前只有大阿哥一个人在那边,当成了值房,才没有那么尴尬。
结果现下,兄弟们都要出城避暑了,漏下了他跟七阿哥。
九阿哥见他这样子,撇撇嘴道:“不说别的,就说这些年随扈出巡,四哥您带过几次四嫂,不还是尽带小老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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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四阿哥的脸都黑了。
福松几个坐着都不自在,一个个的眼观鼻模样。
九阿哥咽了口吐沫,端了茶,一时说秃噜嘴了。
“汗阿玛叫内务府修了院子,就是想要方便咱们挨着汗阿玛住的,四哥您要是再不搬,回头可就没地方了……”
他忙找补道:“这个倒是也不赖四哥,这家里有孩子,去年五嫂出门也是费劲呢还是太后跟我额娘都说了,她才跟着出门……”
四阿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神色稍缓。
九阿哥已经抬头,对福松、珠亮两个道:“这都是前车之鉴·”
四阿哥:
福松、珠亮:
大家一时都有些蒙。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转弯太快了。
九阿哥道:“别颠倒了主次垆。”
福松、珠亮:
依旧是不明白。
九阿哥道:“按照荷池四所的例,不是直接赐院子,那就先到先得了……”
“娶亲是为什么的?是为了传宗接代,为嗣继也,不是来当大管家的,要是尽跟小老婆生孩子了,发妻当管家使,那不是煳涂是什么……”
九阿哥侃侃而谈。
四阿哥的脸又黑了。
福松忙道:“我们晓得九爷您对福晋好,阿玛、额涅还有我们做弟弟的,都感激不尽。”
九阿哥听着这话不大顺耳,好像分了远近,就道:“那是爷的福晋,爷自是珍之爱之,不用旁人感谢。”
福松:
怎么就成了旁人了?
珠亮跟小五面色都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