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的心情激荡,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等看到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挑完人手,在校场演射的时候,他就平静下来。
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晓得机会难得,也知道他们自己的短处,挑人时挑的都是悍卒。
瞧着那彪悍的模样,明显跟皇子府的护卫不是一个气势。
哥哥们很有信心,弟弟们也要强。
九阿哥这里,输赢无所谓了。
只能说夫妻两个相隔三十里,却是想到一块去了。
那就是争就争,尽人事听天命,拿不到第三也没什么,按照一百年的俸说,也不过是七万二千两银子,到时候攒下就是。
至于百年以后,那都是玄孙后头的孙子,他们就不用操那个心。
十阿哥见他变得这么快,很是无奈,道:“九哥,您方才不是挺有信心的么?”
九阿哥道:“爷这是气度,输赢不放在心上!”
还有就是自知之明,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从上三旗护军里选人,不用说都是拿得出手的,两人冲第一托大,可是也有争前三的实力。
只是九阿哥淡然了,福松、额尔赫与富庆他们却是认真起来。
尤其是福松,得了舒舒跟九阿哥的提挈跟庇护,早想着回报两位。
眼下,正是一个机会,只要拿下前三,就相当于给皇子府夺了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国公。
额尔赫、富庆、春林、桂元、曹顺等人,也都是念着九阿哥这几年的优容,想要回报一二。
更不要说,还有福晋许诺的一年俸到三年俸。
对护军们来说,那是三十六两银子到一百零八两银子的奖励。
对于侍卫们来说,三等侍卫,赏金就是八十两银到二百四十两银;二等侍卫,就是一百零五两银子到三百一十五两银子。
这一笔钱,真不是小数目。
如今也没有仗可打,大家没有机会立军功,好不容易有这次的比赛,谁都想拼一回。
福松去见了九阿哥,说了舒舒发话重赏与安排荷包之事。
九阿哥笑得合不拢嘴,道:“还是福晋想得仔细,爷倒是忘了这个……”
福松道:“方才奴才在路上想了想,那荷包还是明儿早上赏下去吧,阵前鼓舞一下士气!”
九阿哥点头道:“都行,你看着安排吧!”
福松又道:“按照御前吩咐,上场的侍卫五人、护军五十,到时候额尔赫、富庆、春林、桂元、邢江五个侍卫上场,奴才跟曹顺随九爷坐镇后方……”
九阿哥听了,有些迟疑,道:“曹顺不上场是不是可惜了?他的骑射是曹寅教导的,很是拿得出手!”
之前九阿哥看曹顺文质彬彬的,即便给他补了侍卫,也打算当成典仪用的,可是后头见曹顺射箭,才晓得人不可貌相。
福松想了想那五人,富庆跟邢江都比不上曹顺。
可是富庆连着富察家,御前当给个露脸的机会;邢江的侍卫还没有正式补缺,可以放在护军里。
福松就道:“若说替换,那替换邢江,邢江沉到护军里去,护军中挑弱的降个候补……”
九阿哥道:“就这样吧,不过跟那个候补护军说清楚了,就算不上场,奖赏也有他一份!邢江的话,奖励依旧按照侍卫来!”
福松应了,下去准备去了。
九阿哥大撒手,就不管自己这边了,在校场看其他队伍。
眼见着十皇子府来了二十蒙古护军,大家都比较关注。
京城富贵繁华,八旗军务都荒废了,更不要说包衣人口。
蒙古却不同。
蒙古男人长在马背上,对他们来说,骑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融入日常。
三阿哥如临大敌,忍不住跟大阿哥与四阿哥抱怨道:“老十怎么回事啊?平日里不争不抢的,这个时候倒是亮出底牌了!他那皇子府按照郡王规制修建,手中还握着钮祜禄额涅跟贵妃母的私房,又不缺银钱!”
大阿哥看着十阿哥,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真是聪明人。
汗阿玛要看各府武力,那遮遮掩掩的,反而生嫌疑,这样亮出来多好。
不过多了二十蒙古护军,十皇子府明日获胜的概率确实大了。
大阿哥本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毕竟自己的侍卫都是跟着自己上过两次战场的。
郡王府护军,日常操练也比照正规披甲来。
眼下他不保准了。
他可是大哥,要是小小的行围,都不能得第一,那也太寒碜了!
丢不起那人!
大阿哥也不听三阿哥磨牙了,跟两人道:“我去看看我们府的人手,你们也别闲着了,真要被弟弟们压在头上,小心汗阿玛训斥!”
如果他们前头这些汗阿玛手把手教出的儿子,比不得后头散养的弟弟们,挤不进前三,那他们也太废物了。
大阿哥说完,大步流星走了。
三阿哥看着大阿哥背影,有些不敢相信,道:“大哥这是心里没底?”
四阿哥指了指十皇子府的队伍,道:“要是三哥抽签,跟十皇子府的护军挨着行围,保证稳赢么?”
猎物是固定的,挨着的队伍,肯定要争抢的。
到时候射中猎物,就要看谁先了。
三阿哥也紧张起来,道:“还真是,苍鹰搏兔犹尽全力,更别说老十这人手跟老九那边凑数的不一样,明显不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