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闭,一睁。
周遭的环境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顷刻间,浓郁阴煞刺鼻而来。
紧接着,嘈杂的声音在荒草废墟间响起。
“你们一个个给老子排好了!”
“这里是哪呀?!”
袒胸露腹的人们惊诧不已,不可置信道:“难道是昊天世界?”
“不可能,绝不可能。”
“大祭司在骗我们?!”有人双手抱头,崩溃地倒在地上。
“哇,那个东西看过去好漂亮耶。”
“小盛,快来这边玩。”
呈鲜明对比的是旁边数百名孩童,他们好奇地观察四周,时不时交头接耳,发出欢乐的笑声。
“叫你们排好队伍,还在啰啰嗦嗦什么,信不信吃了你!”
几十名凶神恶煞的鬼卒呼喊着,抬手间森森鬼气变作锁链将所有人拷在一块。
“赶紧给我走。”
领头的鬼将面容青白,惊悚威压震得众人噤若寒蝉。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在每个人身上流连忘返,忍不住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舔舐唇边,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却是许久都没见着如此新鲜的亡魂了。
下一秒,鬼将似想到什么,只好按捺住饕鬄**,抬手一挥,在前头带路。
与此同时。
不远处,李馗和小黑站在坍塌的屋脊上。
‘总感觉这种方式有点莫名的熟悉。’
李馗眸光出神,须臾,挑眼观察这里。
“主人,这里是云梦河鬼蜮!”
这种独特的阴煞唯云梦河鬼蜮独有,小黑连嗅都不用,立刻知晓。
“是呀,
“我们又回来了。”
李馗昂头往上看。
猩黑的“天幕”仿佛蕴着血光,一尊尊殷红似血的棺材如船舶般在天空中游荡。
李馗眸底微起涟漪,看清了里面的存在,皆是身穿大红嫁衣,头覆盖头的新娘,粘稠的阴气怨念萦绕全身,堪称恐怖至极。
有种说法:称女子新婚当天身死,谓之红煞,怨气滔天。
而在他们头顶上空,漂浮着成千上万的棺材。
李馗注视许久,轻声说道:“这里应是鬼蜮的另一处地方。”
说着,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断壁残垣,古老的建筑掩埋在污色的泥土下,暗褐色的荒草肆意生长,几比人高。
“该说是比小雨村下面的鬼蜮更厉害,还是更恶劣呢?”
李馗又看向那边数百袒胸露腹的人们,心生疑窦。
要知道刚才血色阵法收的全是孩子们的魄,这些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嘴里念叨的昊天世界又是什么……
“昊天世界?
“昊天道!”
李馗眼睛亮起寒芒,立即抬手一摄。
前方惶恐不安的男人微微失神,一个裹挟记忆的泡沫从脑后飞出,跨越数米的距离来到李馗掌心,轻轻捏碎。
神龛、大祭司、数百人在山洞里祭祀的场面,瞬间在虹膜上掠过。
空气忽显沉静,唯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阴风。
“主人。”
小黑疑惑地看着李馗。
却见李馗眉心几乎拧成川字,陷入思索。
孩童们的素描画、引导的水盆、当做祭品的人、献祭的神龛、血色阵法、传送,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碰撞重叠,为什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方式。
刹那间,一道惊雷划过,双眉蓦地又舒展开来,
难怪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