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邪神的力量具有强大的同化力和污染性,一旦生灵受到侵蚀,心智肉身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扭曲变形,最后完全被邪恶占据。
这点李馗已是亲身领教过。
“难道说邪神的后手居然是司伯弘?”李馗难以置信地说道。
话一出口,李馗自己心里都觉得充斥着荒诞与诡异,可是地母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诓骗他,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清焰摇了摇头,语气低沉:“我……我也不知道,或者说不敢确定。只是我赌不起,更不敢去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寻你帮助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林清焰当初得知这一消息时的表现比李馗还要不堪,甚至是失态——两人的生长环境是天差地别,生于斯长于斯的林清焰同样视领袖为精神信仰。
“等等……”
李馗眉锋一挑,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暗自纳闷:“不对劲,有问题啊。”
先前袁彬清清楚楚地跟他说过自己曾与司伯弘见过一面,还是跟在卞城王身边——要是司伯弘真被邪神控制,以卞城王的修为怎可能发现不了。
想来其中定有隐情。
随即,李馗注视地母苍老的脸庞,开口询问:
“您感知到司伯弘的异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地母嘴唇翕动。
闻听此言,李馗眸光闪了闪,头脑风暴疯狂转动,冥冥中他好像抓住了某个重要线索。
这是独属于他的敏锐直觉。
“十年来司伯弘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他如是问道。
“深入简出,除了岁暮很难有人能够见到领袖。”
林清焰已然能越来越快地明悟李馗话里暗藏的意思,回复道:“我曾试过用几次重大的科研项目为由申请面见领袖,结果统统被婉拒了,包括几次特殊申请亦是如此。
“得到的答复只有一个,任何事情都由岁暮协助决定,即便是特殊情况,也是告知岁暮,由祂来向上汇报给领袖……”
林清焰无奈地叹了口气:“所有能尝试的法子,我都用过,可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就像你去问岁暮,祂回答的答案也永远只有一个——我不能说。”
她话锋一转,“不过除了这一点,领袖没有其他特别反常的动作。”
“原来如此,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李馗双手往背后一放,说出林清焰心底的想法:“认为司伯弘可能遇到了某些困难,甚至是被邪神袭击了,受到了重创方才不便露面。”
“是的。”
林清焰回道。
李馗微微颔首。
他完全理解林清焰在这方面的矛盾与纠结。
随即。
李馗突然向地母问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地母是否有反制手段对付邪神。”
“何种机会?”
地母先是问道。
忽然之间,谈话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既然邪神能设法吞噬这个世界的道与规则……”
李馗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这时候有种莫名的狂意自身上腾起,“地母应该也能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说的就是创造出这种机会。”
地母沉默须臾,认真说道:“可以一试。”
李馗得到了答案,虽然就目前而言实在有些好高骛远,可在李馗心里却有不一样的意义,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开口讲道:“这次行动的代号就叫【引蛇出洞】,具体如何实施的细节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来完善。”
李馗话音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另一方面,此次计划关系到邪神,往大了说是世界的生死存亡……我想晚点去找岁暮一趟,跟祂沟通看能不能见领袖一面。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届时就会真相大白。”
“希望吧。”
林清焰却有些平淡地应了声。
如果真那么容易见到司伯弘,以她的身份同地位早就见到了,还需要等到今日吗。不过李馗都这般说了,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那就先这样吧。”
李馗朝地母点一点头。
但见悬停于半空的苍老面孔如云雾般消散不见,旋即六方体魔方重新闭拢,自上而下重新落到林清焰手里,纯白无瑕的空间渐渐褪色。
即是这一瞬间,林清焰清冷的神态倏忽恍惚。
她的瞳孔里映照出一片花原——色彩斑斓艳丽的花朵随着微风摇摆将香气送入鼻腔,不同于城内被过滤的阴气,这股气息灵动而活跃,沿着鼻腔进入身体,血液的流动彷佛都变得欢快起来。
可仅在下一秒,彷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横穿而过,广袤的花原如同画板上的图案般被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