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我想拿这只小碗。”
在古玩行拿就是买的意思,算是同行间一种比较委婉的砍价方式。
“哦,小友你真的看好了?”柳东阳明显对于沈愈要买这只嘉庆粉彩小碗有些意外。
沈愈笑着解释,“看好了,过枝癞瓜,长辈过寿送这小碗也算合适。”
柳东阳定定看了沈愈十几秒突然笑了,“小友的眼力确实让我眼界大开啊,你可说把我店里现在摆的两件精品民窑瓷都挑了出来。
“说真的,很多瓷器收藏大家也不一定有你这份眼力。”
沈愈连忙谦虚道:“您过誉了,在下只是侥幸而已。”
柳东阳摆摆手:“小友不必谦虚,实不相瞒,这小碗是我的一位子侄放在店里代卖的。
“此碗是嘉庆年间的民窑,确切的说是精品民窑,你能在上千件瓷器中将它找出来,除了眼力外,也是一种缘分啊。”
沈愈再次谦让:“柳老您这么夸我,晚辈可要骄傲了,说实话,比起您来我这点眼力不值一提。”
顿了顿,沈愈再次说道:“不知您这小碗的售价是?”
柳东阳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看了两下,“这小碗不贵,十三万。”
听到柳东阳的报价沈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么?十三万还不贵?
这碗若是在外面地摊看到,摊主最多也就敢喊三万。
若是沈愈没有鉴宝的特殊能力,那肯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但在已经知道小碗实际价值后沈愈肯定不会再做漏宝的傻事。
“柳老,您这是民窑的物件,还有崩口,这卖十三万我觉得有些贵了?
“不如我出个价您听听?”沈愈用询问的语气问道。
柳东阳笑笑:“当然可以,开店做生意的,哪有怕买家还价的?只是不知道小友你能出多少?”
沈愈没有丝毫犹豫:“八千。”
柳东阳闻言微怔:“小友说笑了,我们博古堂可不是市场里的那些地摊,这里的每一件古玩都是根据它的价值定价的,不会虚标太高。”
柳东阳是话里有话。
他既说了自己的博古堂是有名的古玩店铺不像街边地摊可以随意砍价,也含蓄说了他家的东西都是珍品,不然也不会卖如此高的价格。
“不过嘛,别人十三万是十三万,但我与小友脾气相投,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对折再抹去零头,你给我六万就成。”柳东阳话锋一转说了一个明显让沈愈有些意外的价格。
“柳老,六万还是贵。”
“好,反正今天店里也没生意,小友你就说多少能买吧?”
“一万。”
柳东阳猛的摇头:“不行不行,一万怎么可能买到这么好的瓷器,这样我再给你少一万,你给我五万。”
“一万五。”沈愈再次报出一个价格。
“四万五最低了。”柳东阳也再次做出了让步。
“两万。”
“小友啊,我就直接跟你说吧,我那晚辈让最低卖三万,你看行就行,不行也就算了。”
“好,成交。”沈愈麻利的在包里取出三万块钱稳稳放到了柳东阳面前。
柳东阳看了看面前的三十沓钞票,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友连钱都事先准备成一千一沓的,这明显是买物件时怕人捡漏,好用最快的速度付钱啊。
“这到是个好点子,咱们楚州年青一代里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一位年轻后生?不知道小友贵姓?”
沈愈挺了挺胸膛,“免贵姓沈。”
“姓沈?”
柳东阳寿眉紧皱,脑筋开始飞速转动起来,可是任凭他想了半天也没有听说楚州有什么姓沈的古玩世家。
不过他越想不起来,就越想知道,一时间竟然呆呆的愣住了。
这时候,顾青青凑到沈愈身边轻轻耳语,“愈哥哥,我买东西怎么能让你出钱呢?再说你店铺新开正是用钱的时候,你现在把卡号给我,我用手机给你转账。”
沈愈笑着摆摆手,“放心吧,钱的事你不给我,我也得问你要,一会我就把卡号发到你手机上。”
说完,沈愈变戏法般的在背包里取出一块厚实的棉布以及几根特制的弹性棉线出来。
他一边与顾青青聊天,一边熟练把过枝癞瓜的粉彩小碗用棉布包好,甚至还用棉线打了一个漂亮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