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能理解,陈理解区长表示自己理解。
然而……继续地,他终究不能理解。
在文章最后,记者提问:早以前你就没有想到,她可能是被某些人潜规则了吗?
我当然想到了,柴同学义愤填膺地回答:但是我们这个北崇,领导干部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现象太常见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记者若有所思地追问一句。
那是啊,柴同学回答道:你听说过二十二岁的高中生能当副科长的吗?嘿,我们北崇就有,谁让人家是美女呢?
“真是傻小子啊,”陈太忠放下报纸,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想讹钱,也找对帮手啊,真是丢北崇人的脸。”
这些话出自杜俊才的口,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他肯定不敢让新华北报就这么报出去,这篇报道一出,杜家在北崇就没有活路了。
“领导干部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现象太常见”——只这一句地图炮,就得罪了绝大多数的干部,大多数北崇人也会生气:咱落后归落后,还没听说过几个北崇人保护不了自己媳妇婆娘的,搁到你嘴里,就是普遍现象了?
绿帽子你自个儿戴着舒服就行了,别拿来批发成不成?你还不是人大代表呢。
早给你打过预防针了,可惜你不珍惜啊!陈太忠叹口气,又拨通了朱奋起的电话,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抓杜俊才。”
“是新华北报的报道吧?我看了,太欺负人了,”朱局长义愤填膺地表示,“那个记者吴风抓不抓?”
“那些缺心眼的话,全是杜俊才说的,怎么抓吴风啊?”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叹口气,“新华北报最恶心人的地方就在这儿了,他就是踩着红线玩,偶尔过线撩拨一下,马上就缩回去了……而且,我估计你在阳州找不到吴风。”
“那就先抓杜俊才吧,”朱奋起也承认,新华北报在这一点上做得很漂亮,那些过分的话,都是出自小杜之口,真要追究起责任来,新华北报不过是误信传言,算不得多大的事。
这杜俊才还真是“先”抓了,只不过十分钟,就被从家里抓走了,这厮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做出这种事还敢在北崇呆着,甚至警察来抓人的时候,他都是一脸的不在意,“一丘之貉……现在抓我好说,放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放你?想瞎你的心吧,”抓他的警察冷笑一声,“咱北崇的干部,什么时候都是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了?你老爹还不是照样靠欺负干部起家的?”
这个话另有公案,但是杜家能在北崇早早地脱颖而出领先众人,也是有原罪的。
“我哪里说了这样的话?”杜俊才愕然地发问,他已经是自暴自弃了,但是这种话真的不可能出自他的嘴,“你们搞错了吧?”
“搞没搞错,去了分局就知道了,”警察们二话不说就将他带走了。
在分局里看到今天的新华北报的传真件,杜俊才登时就傻眼了,“这不是我说的话,我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是新华北报断章取义,篡改我说的东西,昨天我看的稿子不是这样。”
“你都觉得[***]你老婆杀你老婆的人可怜了,还有啥做不出来的?”有人不屑地耻笑。
3730章手硬手软(下)这个笑话非常恶毒,但却是真的,今天的报道上明明白白地写了,他认为,“嫌疑人是个贫困县区的打工仔,还经常被老板剥削,杀人是应当偿命的,但若只是犯了强歼而没有杀人,却被人冠以杀人犯的帽子,那就有点可恨复可怜了。”
“我要见陈区长,”杜俊才的脸色有点铁青了,新华北报的人骗了他——他们对他只是**裸的利用。
“我还想见马书记呢,人家得愿意见我!”一个小警察上前就是一脚。
杜俊才气得只想吐血,其实他最介意的是,自己影射王媛媛的那段话,当时他跟新华北报的人爆料的时候,确实点出了她——北崇人都知道,王主任是陈区长的铺盖,而且她的升职,确实是很不正常的。
但饶是如此,他也不想跟陈区长对抗,一个是陈区长确实不讲理,不好招惹,二来就是陈区长在北崇人心目里,形象绝对不差,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喜欢年轻女孩儿。
当然,何霏不算年轻了,跟王媛媛没法比,而且王主任和陈区长都是未婚,但是这个类比,能说明北崇的干部里,确实不止一个人管不住裤裆——所以他要求记者掩去详细内容。
这个详细内容……确实是掩去了,可如此报道,真的是太坑人了,事实上,他就根本没想到,今天的稿件,会以对话形式出现,他本来以为,就算爆出这个八卦,新华北报做为中国的良心,也会报道为,“据知情人士透露……”
“尼玛,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杜俊才真的欲哭无泪。
他这个反应,还是在不久之后传到了陈太忠耳朵里,年轻的区长无奈地轻叹一声,“真是自找的……抓了杜俊才这个消息,不用封锁,他恶毒攻击区委区政斧。”
“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了,”就在此时,林桓走了进来,“他嘴上随便说一说,就能拘了他?王媛媛的事儿……你怕说吗?”
林主席在这件事上,是北崇少有的知情人,王媛媛大概跟陈太忠没亲密关系,因为赵海峰恶意散布新区长是“妇女之友”的消息,陈区长曾经求教于他。
他也相信,以小陈的眼光,不至于短浅到这个地步——有多少女投资商来北崇投资?其中不管中国的外国的,哪个不比小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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