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你别激我,激我也没用,”邵国立已经捋清了头绪,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都说了,十强里占据了半壁江山,没用的。”
强势的邵总突然萎了,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今天他才知道,卷烟厂和烟草公司根本就是一回事,而烟草公司跟烟草专卖局只不过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
拿涂阳卷烟厂来说吧,卷烟厂的卢总,就是涂阳烟草公司的副总,也是涂阳烟草专卖局的副局长。
卢总起家就是在涂阳,一直在卷烟厂里干,干到了厂长,都还是涂阳的市管干部,但是某一天,他突然被划进了省里,成了省烟草公司的干部。
但是涂阳卷烟厂,还是牢牢地掌握涂阳市政斧手里,涂阳卷烟厂和阳州卷烟厂有着惊人的相似,两者都是地方政斧搞起来的,都是历史悠久,都是要被省公司收上去的企业。
可是涂阳没顶住压力,就被收上去了,不过这个收主要是人事上的收,天南这边水太浑,一般人也不敢乱趟,就说省里只想表示出直管的意愿,暂时不考虑经济方面的事儿。
这话真的是太扯淡了,上面直管下面某些企业,主要针对的,就是利益方面,直管个亏损企业——换你来,你肯管吗?
只是天南省那边,真是有自己的底蕴,人事权交上去了,可财权还在地方上抓着,涂阳卷烟厂是归烟草局管了,也是归省烟草局了,但是得利的,主要还是涂阳地方。
这是涂阳的情况,搁在阳州又不一样,邵国立可以肯定,强势介入这个项目,有点不值得,但是同时,他又有点不甘心,所以他婉转地提醒一句,有证和没证是不一样的——太忠,你要能搞下这个证来,那就好说了。
“照你这么说,是搞不成了?”果不其然,陈区长闷闷地发问了。
“咱兄弟一起,还能有搞不成的事情?但是……你得考虑成本,”邵国立是受不得激的,他的骄傲不允许,可是困难也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他避重就轻,“我觉得吧,北崇这个苎麻产业就不错,只要你给我独家代理,我放五吨进来,不够再说……太忠,我这也是赌一把了。”
“五吨不够,”陈太忠微微一笑,“而且我找你谈的是卷烟,你跟我谈什么的苎麻……国立,五吨赌一把,你就这点担当吗?”
“我玩不起嘛,”邵国立可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他傲气归傲气,牛逼归牛逼,但是某些要害事情上,他并不介意做小人。
但是同时,他也有自己的情绪,于是他苦笑着发话,“你光看见我光鲜了,不知道我每天应酬有多大,百八十个是常有的,一不小心一两吨就出去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北崇要啥没啥,值得争取的事情真不多,”陈太忠轻喟一声……白凤鸣放下手里的电话,苦恼地揉一揉太阳穴,心说你们有本事找区长说去嘛,跟我一个副区长叫什么真——其实这项目,估计都要老徐负责呢。
不过,老徐估计比我还惨吧?下一刻,白区长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他没有就此事跟徐瑞麟沟通,因为没有必要,官场里该推的事情要推,该扛的时候就得扛着——很多时候,说“不知道”三个字,都是需要勇气的。
就在这时,白凤鸣的手机响了,他先是微微皱一下眉,待看到来电之后,才放松了下来,伸手拿起电话,“嗯,张科你好。”
“白区长,陈区长来了,”电话那边传来极低的声音,这张科长是市农牧局的科长,正在区农牧局听专家现场讲解双孢菇的种植技巧。
陈太忠请来的这帮专家,不但要给大家讲课,还要亲自动手,在大棚里面搞样板种植,很多东西光看书是不够的,必须现场艹作,这样一来,大家的印象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