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探头出来的这位,也仅仅是他的跟班而已,然而这跟班却是毫不含糊,直着嗓子喊了起来,“我艹,凤凰科委陈书记的车,赶紧把石头给我搬开……要不,全乡都去看守所啊。”
凤凰科委的……陈书记,这个称呼本来就很离谱了,更别说全乡都去看守所这种话了,可是你别说,偏偏是这种话喊出来之后,路边跳出几个衣着非常土气的人来。
然而这些人只是衣着土气,相貌气质却不像山民,尤其打头的那厮,皮肤虽然微黑,眼神可精明得很,他笑一笑,又看看后面的车队,“陈书记的车啊,领导们……这是要去哪儿?”
“路过,去哪儿也不去矿上,”司机从车里翻出行车证,给对方看一眼,“给我搬开石头。”
“真是路过?”这位笑眯眯地发问了。
“你小子没完了?非要把我们请到矿上是不是?”司机眉头一皱,结果那位马上一扬下巴,“大家,赶紧的,搬开石头。”
到后来吴言才知道,金乌这边的山里,其实是有不少小路的,认得路的话抄小路近,不过这些乡间小路非常排斥外人接近,所以就设置路障。
这个路障跟正林的不一样,多数不是为了收费,有的是防止拉煤的大车横冲直撞地路过,有的就是矿上防着别人检查,或者有人来摸底。
陈太忠这名头,确实是好用,走了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养殖场,面对空荡荡的围栏,附近找些村民们一问,真的是什么都清楚了。
事实上,对吴言来说,看到围栏里没东西,就可以转身走人了——然后等金乌县来解释就行,不过同行的有个刘晓莉,人家要报道就要有采访,当然,白市长也不排斥做一些简单的现场了解,总之金乌这次是倒霉定了。
在了解这个养殖场的过程中,有些来历不明的主儿,试图接近这个车队,警察们在外面撵人,结果从这边撵开,又从那边过来了。
这时候,张爱国的安排就派上了用场,后面的几辆车下来些彪形大汉,直接抓住这些人往车上塞——警察们要讲理,但是他们可不讲理。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村民们还犹犹豫豫的,琢磨有些话该不该讲,眼见那些跟养殖场搭得上线儿的主儿,不是直接被弄到车上去,就是吓跑了,大家自然也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
大致了解完情况,差不多天就要黑了,这时候乡里也知道有市领导来突击检查,乡长和书记没命地赶过来的时候,车队启动,浩浩荡荡地直奔金乌县城而去。
这时候就看出抄小路的好处了,从大路回来虽然好走,但是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才抵达湖西区,然后……吕清平的金乌二号车——天b-63002从后面追了上来。
吕县长这是真的着急了,他并没有从《凤凰曰报》那里得到消息——毕竟那是市委的报纸,而且曰报社这帮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数,哪里敢乱说话?
但是吴言离奇地出现在养殖场,这就是大问题了,而且带了相当多的人,还不讲理地抓了几个人,谁都知道吴市长是章书记的爱将,吕清平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差一点心脏病突发。
空壳项目被揪出来,就已经很惨了,再涉及殷市长和章书记的斗法,他真的别无选择,必须第一时间追上来解释。
但是吴市长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电话不接,也不理会那打着双闪拼命变灯的沙漠王,车队稳稳地向前开。
2850章支付代价(下)
吕清平眼见不是个事儿,索姓一咬牙,车蹿到了车队最前方,要司机减速压住车队,不成想打头的桑塔纳减速之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吕清平你要干什么?”
“咦?”吕县长只觉得此人相当地眼熟,而且人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这是谁呀?
他追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并没有反应过来打头的车是科委的,而且在现场调查的时候,张爱国也相当地低调——没人知道科委的人也参与了此事。
“这好像是科委的人,”司机眼尖,认出了张爱国,“他好像……好像是陈太忠的人。”
我艹……吕清平听到这话,脸上登时一片惨然,司机下车来开车门,他犹豫一下,竟然不敢伸脚下车。
他不敢下车,张爱国却是下了车,走到前面冷哼一声,“吕县长,老吕……你这是打算针对吴市长,人为制造一起车祸?”
就他说话的功夫,后面的车队又动了,从这两辆车的右侧呼啸而去,吕清平呆呆地看了张爱国半天,才艰难地咽口唾沫,“星火计划是殷放的主意,我没有针对科委的意思。”
张爱国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好半天才摇摇头,叹口气转身离开,“省委文明办高度重视此事,老吕你识相一点吧。”
省委文明办……吕清平的脸色,越发地惨白了,这区区的五个字,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件事里,他不但得罪了吴言和许纯良,还得罪了陈太忠,这三方的压力加起来,也只有殷放能救他了。
他怔怔地坐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摸出手机拨个号码,“殷市长,我是小吕,想面见您一下,检讨一个严重错误……”
“这个错误,你去跟吴言检讨吧,”殷放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他的语气很淡,却有不容人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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