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政斧机关……”袁主任还是那句话,不过后面的话,却是颇出陈主任的意料,“收费就收费了,我想说的是,咱不能乱收费。”
“袁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太忠的眉头刷地就皱了起来,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说我乱收费?我说袁珏,我是挺欣赏你,而且看在晓艳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是,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个……”袁主任见他皱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索姓心一横,“公家的钱咱随便收,但是私人的钱,收了没准出问题。”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看看自己的领导,陈主任却是笑眯眯地点点头,“你继续”——那是,不过私人的话,谁傻了往这儿塞钱,你不还是废话吗?
“有些人想通过咱们介绍,获得学术交流的邀请,”袁珏说的确实是一种可能,这年头学术上是有大能人物,能直接获得别人的邀请,但是也有不少人是需要微微艹作一下,才能出现在某些学术交流会上。
对这两种人来说,收费的话,人家基本上就不会考虑驻欧办了,也有侮辱之嫌,不过这年头,能占据在金字塔顶上的只是一小撮人,更多的人就算没命艹作,也很难弄到这么一张学术交流的邀请函。
这些人里有那些埋头做学问期待厚积薄发的,也有呼朋引伴拉关系走门路以期火爆的,更有一种人,愿意花钱来炒作自己,从而达到吸引眼球博取名声,这种人是不会介意花一点小钱,弄个邀请函什么的为自己涂脂抹粉。
毕竟是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当然,这并不是说打出名声的酒就一定是好酒,大半还是跟宣传和师承有些关系,更有那工业酒精伪作佳酿,无非是比较考校人的脸皮厚度。
陈太忠对此也略知一二,因为凤凰大学外国语分院的窦铮院长都说了,要是这边有西方文学或者历史交流会的话,希望能帮着弄一两个名额回来。
然而,他以为自己听明白了,不成想袁珏的话头猛地一收,“这种情况收不收钱那可以酌情考虑,但是有些社会团体和企业的考察,咱们最好不要接……这个里面太容易出问题了。”
“嗯?为什么?”陈太忠这次是真的奇怪了。
“省外办的裘主任,是才上任的,”袁珏来到驻欧办之后,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可不比陈太忠那么忙碌,手上就这么一份工作可做。
出于对本职工作负责的态度,袁主任对很多现象做了分析,所以无论深度和广度上,都积攒了不少的认识,“前一任的卞主任,可就是因为这种事情才被撤职的。”
“这件事我听纯良说过,是这个卞主任玩忽职守,让偷渡的人利用了,”陈太忠点点头,这件事他还真的知道一点,不过,也仅仅是这么一点了,许纯良跟他关系好不假,但是这种糗事是绝对不会说太多的。
“就是这种事,”袁珏重重地点头,对这件事情,他了解得比陈主任还多,“卞主任不认真审核个人情况登记表,这一点他是有错的,但是发邀请函的,肯定也会有责任的……”
敢情,这卞主任的下马,主要原因就是擅自乱发普通公务护照,那年头出国考察的“工业团”、“商务团”等考察团极多,就有人借着这个机会冒名顶替,偷渡出去。
审核不细致,导致考察团出去的人和回来的人数不符,而这个现象居然没有引起省外办的关注,这都不仅仅是严重失职的问题了。
不过,很多人看在眼里也只当不知道了,其中,涉外处的副处长阮志刚——跟陈太忠争驻欧办主任的那位,也知道此事,可是一想这都是卞老板的意思,处长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也只能闷头不管了。
让阮志刚最后痛下决心的告发的缘故,是某省一个外办主任因为类似事情被双开了,下面也好几个跟着倒霉的——那件事之所以闹大,是因为偷渡的那几位一下飞机,就要求“政治避难”,要知道,他们持的是公务护照而不是普通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