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雪误事,车票都告急,软卧根本买不到——剩下的预留车厢,陈太忠的级别是坐不进去的,就眼下这硬卧的车票,还是蒙书记帮着打了电话才有的,由此也可见人家是多么不待见他留在燕京了。
当然,找邵国立他们想一想办法,也未必就搞不到软卧,不过这屁大一点事情,陈太忠连嘴都懒得张,硬卧就硬卧吧,不过就是二十来个小时嘛。
他很久没有坐过火车了,这次买的是中铺,下铺上坐着其他铺位的人,他懒得跟人挤,就坐到了卧铺对面的小凳上,看着车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逝去,居然也不觉得厌倦,坐在那里一呆就是好久。
不过,随着火车的前进,他的心情就渐渐地糟糕了起来,越向南这雪就越小,真是令人郁闷……等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得,铁道两边根本看不到一点白色了,土地是湿漉漉的,庄稼上也挂着水珠。
等进了天南境内,连地都是干的了,这让陈太忠实在有点愤愤不平,啧,错过了,错过了吖。
他一纠结,难免就要找个地方撒气,于是注意力回到车厢,随便扫一眼,抬手一指对面偷偷抽烟的龅牙中年人,“你,到风口抽去,差不多点啊,忍你很久了。”
车厢内当然是不许抽烟的,更何况是空调车?不过中年人烟瘾很大,又不想长时间地站在风口,所以就是将烟蒂倒拿,偷偷地抽几口,灭掉,过一阵又是几口,如此往复循环着,搞得他对面的中年妇女掩鼻子、扇手掌的,忙个不停。
陈太忠修仙的出身,是最不喜欢污浊的空气,不过既然做了官,大大小小的会上也接受了不少的“熏陶”,暂时的不适倒也能忍受,更何况那妇女都不发言,他自是懒得多事。
只是,眼下既然不爽了,他就要说两句了,那中年人正边抽烟边跟别人聊天呢,听得就是一愣,看他一眼,心说真[***]多事,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来了?
你小子在窗户边上看了那么久,也没说什么不舒服,怎么猛地冒出这么一句来?他想发作来的,只是看对方身材高大魁梧,也不想多事,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继续抽自己的烟。
没反应,那就是挑衅了,陈太忠对这种因果逻辑熟悉得很,见状就站起了身,谁想那中年人早就算计好了,见他起身,顺手就弹灭了烟头,洋洋自得地看着他,嘴里还吐出浓浓的一口烟来——小子,你让我掐了,我也掐了,可我就是要喷这最后一口,你咬我啊?
哼,你先得意着,陈太忠才不鸟他,缓缓又坐了下来,他可是清楚,这中年人的烟瘾极大,剩下的路程还有两个多小时,丫不在车厢里抽的话,那就得时不时地往风口跑了,忙不死才怪。
事实上,他现在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要换在半年以前这厮敢如此挑衅,他铁定不由分说就动手了——这年头欠揍的人怎么这么多呢?
接下来,那中年人也没再在车厢里抽了,在以后的两个多小时里,也不过就站起三四趟去风口抽烟,想一想这厮一直以来时不时地就来上两口,陈太忠不屑地撇一撇嘴,有些人的毛病,还真是惯出来的。
车到素波站的时候是八点半,晚点了二十来分钟,陈太忠走出车站,才发现来接自己的,不止是一直打电话的许纯良,还有高云风和那帕里。
许纯良是因为陈太忠狠狠地设计了一下翟勇,心里挺感激,说成什么也要他回素波的时候一起坐坐,也许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许家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养儿方知父母恩,对做父母的来说,没有比自己的儿女更值得关注的事情了。(注1)甚至,在做哥哥的许纯良眼里,这件事一点都不比他拿下素凤一级路部分标段的事情小,那个翟勇真的太令他头疼了,因为怕妹妹伤心,他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陈太忠这次的出手,倒是给了他一个借口,将来一旦有必要,也能借此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