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南省近期的争斗,他是高度关注的,四个人中他最期待的是要空降的那位,而且门路都找好了,谁想夏言冰横空杀出,将形势搅做一团。
祖市长虽然没有资格下这盘棋,但是在高层确实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又由于他的圈子跟天南没什么交集,有些话倒也能随便说说,所以能第一时间得到高胜利出位的消息。
高胜利也是祖市长愿意结交的,两人都是有点背景,又都不得不靠在蒙系的外围,应该很有共同语言才是。
有了这样的算计,他当然要跟高胜利来往一下,事实上他虽然级别差着高胜利一筹——将来是两筹,但是他身后的背景又远强于对方,彼此交往也能相互呼应和关照。
“高厅这次也是九死一生啊,”陈太忠知道他已经有了确切消息,当然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不无遗憾地感慨一下,“先是有上面空降,又有人横着出来搅局,没想到……呵呵,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可见‘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夏言冰太不讲规矩了,”出奇的是,陈太忠不肯指出人名,祖宝玉却是不怕,当然,这不是说祖市长不懂得含蓄,关键是他现在的人脉赶不上小陈,气势上也差得很多,官场不是部队,不能说副厅就一定压着副处的,他想交好对方,自然要表现出诚意来。
其实那四个人里,他最不愿意来往的确实是夏言冰,不但因为那家伙不讲规矩,而且,黄老活着能挺那厮,再过几年黄老一走,姓夏的也是个铁铁地被边缘化的家伙。
“可是他等不得了,”陈太忠笑着摇头,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之色,“心乱了,那就要胡来了,他也不怕撑破肚?”
祖宝玉当然知道这“等不得”是指黄老的岁数太大了,闻言也是苦笑一声,“不过他这么一折腾,蒙老板很头疼啊。”
“岂止是头疼?”陈太忠想像昨天蒙艺的态度,一时感触颇深,摇一摇头,“宝玉市长,我跟黄家打过交道,那根本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问题。”
既然人家祖市长一直在明明白白地说话,他也不好再遮掩什么,要不然那也不是朋友之道,眼下他是正在势头上,但人家好歹也是个副市长不是?
祖宝玉却是又被这话吓了一跳,他说那些,在交心之余也不无试探之意,谁想小陈不但能确定蒙老大很头疼,而且跟黄家还有相当的交情。
“那你得提醒一下老板,让他小心了,”祖市长热心地提出了建议,“海角省以前的葛书记,也是没听老人们的指派,一年以后就被调整走了,前车之鉴啊。”
“谁不怕秋后算账呢?”陈太忠苦笑,他不太明白那葛书记是个什么来历,不过这话的味道可是明摆着的,省委书记被调整,那得是多大动静啊,“所以老夏这家伙,啧,太不厚道了……宝玉市长,你什么好的建议吗?”
“无妄之灾啊,”祖宝玉长叹一声,说出了蒙艺最近一直在念叨的一个成语。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不称职的说客晚上祖宝玉和高胜利的见面,也挺和谐的,有陈太忠在场,这级别的差距也就不用再提了,只当是朋友聊天一般,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所谓交情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的,这两位都是在官场里浸银了大半辈子的主儿,行事当然不会那么急吼吼的。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林业厅,祖宝玉似有意似无意地笑着说了一句,“也亏得是太忠帮忙,要是现在还在厅里,没准就要跟着倒霉了,今年这洪水也太大了一点。”
“呵呵,”高厅长随意地笑笑,假装听不出来祖市长的暗示,高云风跟陈太忠走得近,所以他也多少听闻了一点这家伙上位的缘故,“厅里还没厅长啊,不过现在林业厅的厅长,当起来就没啥意思了。”
洪水一过,留给人们的是深深的反思,所以现在主流的声音是造林,而不是伐木,林业厅以前是赚钱的厅局,下一步大概也是要吃财政了。
当然,相较别的厅局,林业厅依旧还算过得去,但是只吃拨款的话,那就已经大不如前了,不只是经费少了,关键是领导们口袋里的进账也少了。
高厅长毫不犹豫地指出了这一点,也是没把祖市长当外人看的意思,不过他的意思不仅仅于此,而是转头看看陈太忠,“太忠,你消息灵通,关于林业厅的厅长,有什么说道没有?”
“哈哈,我哪儿会知道这个?”陈太忠笑一声,却是发现高胜利眼中有点说不出的东西,脑瓜一转就明白了,是问我严自励的出路吗?
“我可不敢替沙老板做主,”他只当没听出来意思了,“要是宝玉市长分管的话,没准我还能帮着打听一下,呵呵。”
“林业厅里就没好人,”祖宝玉说起自己出身的地方,就是一肚子的火,也不加以掩饰,“里面乱七八糟的,一锅粥。”
“哪儿都有那种无风不起浪的人,”高胜利笑着摇头,看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我们厅里还不是一样,有个处长也是,先坑了提拔他的那老书记,现在又四处说我的小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个事情是李毅光干的?”陈太忠反应过来这话所指了,高云风就匿名信的事情托过他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高胜利笑着摇一摇头,眼中满是不屑,“小人就是小人,也就能玩一点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我现在算是能了解老那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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