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归害怕,可木已成舟。
换个角度,他之前总觉得自己在蓉城没有足够的名气,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
现在整个蓉城圈子还有谁不知道他李安。
他的朋友圈也只是蓉城一角,说是种豆的瓜也行。
方永波可以说当着整个圈子,把船票亲手塞进他的手里。
至于能不能顺利上岸,吃不吃得下这口瓜,是捧还是杀,就看他乘风破浪的本事了。
望着泛黄的天花板,李安脑海中时而放映方永波昨天两次对他致谢无应答的平静场面,时而上演着勃二里面的惊涛骇浪。
连接两幅画面的还是那句——‘你安心准备曲目’。
现在再看,这句话更像是对方的提前预警。
忽然脑门一凉,将他拉回现实空间。
只见八万一只前爪已经落在他的脑门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肉垫凉凉的。
主仆二人四目相对片刻,李安目光再次望向天花板,任由八万在自己脑门上踩着。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传来下水管道里哗哗的流水声,动静不小,八万忽得从沙发上跳下,一路跑到卫生间门口停下,歪着头观察起来。
人有时候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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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上午仅剩的时间,李安做了家里的卫生,为八万换上了一盆可口的新猫砂。
午饭在门口的快餐店解决,吃饱喝足走进隔壁的理发店。
“李老板来啦~”老板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看着老板奇葩的新造型,李安嘴角微微一抖,他都懒得解释了,他不是老板。
左右一扫,“阿花呢。”
理发店的老板兼首席理唯一发师叫阿布,是个桂省老表,手艺颇为不错,就是说话总是娘里娘气的,还干瘪瘪的。
“阿花去买午饭啦,我给你洗头发呀。”
“那你们先吃饭,我下午再来。”
“没关系啦,”阿布拉着李安就往洗头间走。
理发店面积不大,和一家早餐店共用一个门面,中间隔着一道隔断。
躺在狭小的洗头间,李安都能闻到隔断对面的豆腐脑卤汤的味道。
按照李安的习惯,阿布为李安简单地修了修两鬓和额前。
十五分钟后。
“整体还是略长,我想把耳朵全露出来。”
第一次见陈璇爸爸,李安寻思还是再清爽一点为妙。
老表再次动起剪子,一番修剪过后,这次李安颇为满意,对着镜子里的阿布说了声“谢谢。”
老表“温柔”一笑,转脸嗲声道,“阿花!”
阿布说阿花是他的远方表妹,跟着他来蓉城求个生计,在店里负责给客人洗头。
阿花的手很软,但是比起阿布的手法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这是李安的评价。
不过阿花洗得耐心,总要打两遍洗发露,还会给客人按摩那么一小会。
李安不知道阿花给别人洗头的时候是不是这样,至少给他洗头的时候是这样。
躺在椅子上,感受着头顶轻柔的小手,李安只觉全身一阵放松。
舒服地轻轻地闭上了眼,所有心事抛掷脑后享受起来。
大概又过了两分钟,随着喷头的呲呲声,阿花手指力度加大。
洗发露的沫子被清洗干净,阿花用一条蓝色毛巾将李安的头包住托起。
李安坐起,浑身舒爽,“谢了阿花姑娘。”
阿花露出腼腆笑容。
李安起身来到镜子前坐下,阿布给他吹头发。
镜子里刮了胡子理了发的李老师焕然一新,明显年轻了一岁嘛。
“还有几次了?”李安刚搬来的时候办了一张理发卡,时间久了他也记不清来了多少次了,反正每次感觉头发长了他就来一趟。
“阿花帮李老师查一查。”阿布扯着嗓子,生怕阿花听不见似的。
“李老师还剩一次。”阿花走来腼腆说道。
阿布殷勤道:“李老板再充一张卡嘛,这次算伱免费啦。”
李安摆手,免费就不用了,都是小本买卖,再者认识半年多了,他和这对兄妹相处得也还不错,有时隔壁快餐店人太多,三人碰上还会挤一桌。
阿布请他喝过一瓶啤酒。
李安价目表一扫,“这次办张十五次的卡吧。”
上次他办的是八次卡。
一听李安这次要办十五次卡,阿布和阿花都露出开心笑容。
利索地扫了二维码,李安支付了三百六十块,“拜拜二位,赶紧吃饭吧。”
阿布笑脸相送:“李老板慢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