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大家纷纷说到自己最喜欢的作曲家,喜欢肖邦老柴的居多,也有说巴赫的,马勒的,还有肖斯塔科维奇,拉赫玛尼诺夫的,气氛非常好,好像大家彼此之间都很欣赏对方的品位。
轮到秦勇,秦勇说舒伯特,他这一张口,他立马就察觉到了一些人的异样眼光,那目光就好像是在说这个大叔的口味,呵呵呵。
没关系,反正秦勇就是陪朋友来的,大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有下一次。
结果轮到一个在群里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小男生,看着二十出头的模样,说自己最喜欢莫扎特。
秦勇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答案让小男生成了焦点,引起了“群嘲”。
就好像听莫扎特喜欢莫扎特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每个人都像是想对此评论两句,以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格调。
秦勇当时只觉有些悲哀,这些年轻人的学历都不低。
思想却如此狭隘。
他不相信喜欢肖邦老柴的会不喜欢莫扎特。
他们难道不知道肖邦的偶像是莫扎特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柴可夫斯基把莫扎特第四十一号交响曲称为奇迹吗?
就算做不到爱屋及乌,就算品味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进化。
但是学会加减乘除之后就应该忽视123的存在吗?
最后,不管是穆扎,还是莫扎特,他的音乐真的不够动听吗?
不该。
在这个物质最丰硕、精神最贫瘠的时代,自我标榜已经变得像食物一样不可或缺。
音乐作为全世界的公共语言也不能独善其身,它可以与一切话题挂钩,并作为一种独特的品位符号而独立存在,甚至升华。
因为语言的尽头,是doremi。
到了这里,媒体的功劳也就随之显现。
因为莫扎特的故事,是特么的神童,是天才,而莫扎特的气质,是逗比,甚至在一些人的嘴里是普鲁东。
前者来自课本,后两者来自哪里?
秦勇算得上国内头一批接受正规古典音乐教育的人群,那会儿多单纯,小步舞曲就是小步舞曲,练习曲就是练习曲,贝多芬就是贝多芬,肖邦就是肖邦。
秦勇知道自己和老柴的趋向一致都是高中的事情了。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古典音乐以高速传进千家万户。
听不懂啊,但新潮嘛。
音乐听不懂,故事总能听懂。
于是渐渐地,这些个音乐家的故事就变得比他们音乐本身还要有趣了。
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听故事。
但大家似乎只喜欢自己喜欢的故事,喜欢身边没有的故事。
我们周围不缺神童,不缺天才,甚至排斥神童,排斥天才,我们都爱逗比,但我们身边又根本不缺逗比。
我们缺少的是远在天边的**。
肖邦的故事元素是什么?
是美丽,是云愁,是独秀,是伤感,是逃亡的一生,是爱而不得的一生。
李斯特的故事元素是什么?
是钢琴之王,是天生下凡,是迷倒众生,是晚年的二十一门徒,是统治后世钢琴演奏技法的通天教主。
相比之下,除了开发智力,莫扎特还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卖点。
于是部分人听肖邦,就成了听小资的说说,听李斯特,就成了听炫技的狂魔。
听莫扎特?听什么?听神童的故事?
有人要问秦勇了,没故事不能听音乐吗?
秦勇得说当然可以,听不听得懂,都欢迎伱听,甚至不用去考虑听不听得懂,觉得什么好听,你就听什么。
有的人明明听不懂,又非得装懂,说不清楚doremi,就只能说一二三,还是道听途说的一二三,让人反胃口。
还有人得问,不会真的有人以听某些作曲家的音乐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吧?
秦勇教你个办法,以后真碰到交流古典音乐的,若有好事之人问你平时听谁的作品,你就说多美尼格.阿尔贝蒂,你看看对方的反应。
就连之前某团首演布鲁克纳第X号交响曲也被各路媒体大肆宣扬,或许,或许,或许这里有资本的影子在作祟。
所以,所以,所以在今天,在蓉城,在西南地区最大的古典音乐节的首届系列演出中,能听到这样一个莫扎特专场,能听到这样一首k414,是一件多么难得、又多么幸运的事情。
秦勇敬佩舞台上的每一位参演人员。
更敬佩方永波的决心,话就到这。
随着罗霄然之后,他起身鼓掌。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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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响起,谁也不会他停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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