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薇亚难去形容视神经区块所看到的景观。
在那个瞬间——
——杜兰似乎分裂成了好几个人。
具体来说,是不同颜色的灵魂团块。
一片云雾中晕出五团色块,她们好像在吵架,在互相撕咬,在争夺主导权。
有个暖洋洋的黄色灵魂,不断朝弗拉薇亚和其他灵魂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纵容她,是我不够好,是我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哭,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就这么放弃的话——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我不够好,我不够好...不是她的错。”
紧接着,有个鲜红的灵魂,与弗拉薇亚嘶吼着。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婆娘!凭什么要我来伺候你!”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靠着魂威制造的毒素去杀人!很了不起?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没有我的指导!你早就死了!”
“你那副态度算什么?抱抱就带过去了?哪怕你脱光衣服跪地求饶!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弗拉薇亚看向别处——蓝色的灵魂倚在杜兰的右臂处,在窃窃私语。
“这娘们已经没救了,她脑子有问题——”
“——大抵是灾兽的血液突破了血脑壁障,算陈年脑血栓。”
“你可以找个更合适的,毕竟你只是享受这个过程,对么?”
“伴侣是谁并不重要,我们应该关心自己的感受。”
最终是一黑一白两个灵魂在对峙。
黑的那个杜兰神情阴桀,表情想吃人。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们找机会杀掉她?害死她?怎么样?杜兰?”
“以[时间线]的能力,要做到这些事应该非常简单,为她挑选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或是干脆将她留在黑德兰——我们和傲狠明德的战士远走高飞,把四十八区的任务办漂亮了,那什么事情都好说了。”
“你还能从身体的信息素里感受到[爱]这种错觉,会被感情左右,代表你很弱小,你必须强大起来!”
白的那个杜兰面无表情,非常的安静,语气舒缓,慢慢说着。
“冷静下来,克劳迪亚——她喊你克劳迪亚,就像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们再等等,再等一等,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紧接着白色灵魂勐然扭头,直愣愣的盯着弗拉薇亚。
“你必须属于我!你必须属于我!你必须属于我!”
这些驳杂混乱的灵体,最终汇聚成一个整体——
——汇聚成一条白蛇。
正是杜兰女士的魂威,是她的灵魂。
马纳经理人松开了手,与弗拉薇亚低声说。
“这是我赠送的附加服务,不收钱的喔。”
说完这些,经理人就通过天国之门离开了,仿佛他的到来,也是典狱长的授意。
......
......
在监控室里,经理人刚刚从黑暗中显形。来到典狱长身边,汇报工作情况。
“您委托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典狱长:“她们怎么样?还吵架吗?”
马纳:“应该不会吵了。”
典狱长松了一口气,和小黑猫一个德行:“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她们平时抱住亲亲,互相扔枕头,靠在一起玩游戏,甜到我牙都掉下来,要是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分手,那不行的呀,不可以的呀。”
马纳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
紧接着典狱长说。
“你的魂威能辨出人们的内心风景,能解析灵魂的内容物——帮我详细分析一下。”
马纳:“谁?”
典狱长指着比武现场。
“就是她,g117——她刚进黑德兰监狱的时候,你应该和她近距离接触过,她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会裂成几块?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她们会说些什么?”
马纳像是回忆起极为恐怖的事情,表情也变得古怪。
“您说的是葛洛莉?女犯g117?”
典狱长点点头。
马纳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典狱长大人,在黑德兰服刑的罪犯,身上大多都带着[罪过],像是抢劫犯,杀人犯,强奸犯,他们身边都会跟着一两个灵魂——那是受害者的哭喊和哀嚎,留在他们心中的心象风景。”
“哪怕这些罪犯不知悔改,没有任何慈悲心,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这种灵魂残迹,依然会留在他们身边,作为罪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一时兴起的激情犯罪,这种强大的灵魂波动,献祭一个生命得来的恐怖杀人仪式,也会在事后留下强烈的残迹。”
典狱长:“g117呢?”
马纳:“她来到黑德兰的那一天,我在大桥上看见了近千人的队伍。”
典狱长一时半会没听懂。
“那天那么多犯人来报道?糟了,我得喊厨房多准备点食物...”
马纳煞有介事的解释道。
“她身上的罪证!几乎要把我的脑子都撑爆呀!典狱长!她身后跟着近千条鬼魂,却看不到分裂的灵魂——我的魂威告诉我。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废话,她身边那个[s272·斯塔斯]反倒是当场裂成三十多块,灵魂经常跑去别的地方玩闹,看见什么都想摸一摸碰一碰。”
马纳眉头紧拧,与典狱长附耳细语。
“我从g117的身上,只听见一种很特别的声音。”
他拿来典狱长的奶茶瓶子,还有监控室按摩椅旁的小风扇。
把奶茶瓶子口撕开,紧接着用小风扇去吹动水流。
“这是狂风卷带血雾的沙响——我听见的就是这种声音。”
典狱长神色严峻,过了一会才开口。
“道理我都懂,能不能不要浪费我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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