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专列 Another side.11·[VON·希望](2/3)

「——我陷入了短暂的晕眩中,紧接着在长沙湾健康中心醒来。」

流星:「啊?你怎么回到那里了?!这不是白露呆过的地方吗?」

「或许是梦,我在短短的几十秒里,做了一场梦。」雪明捂着额头,回忆着当时的诡异幻象:「医生与我说,我终于康复了。」

「我就去问医生,康复什么?到底是什么康复了?我有精神疾病吗?」

「于是医生接着说——江雪明先生,您的妹妹因为车祸去世以后,您就一直在长沙湾健康中心接受治疗,今天终于醒了。」

「我只觉得不可理喻,上一秒我还在唯物主义的肚子里,下一秒怎么会突然回到红磡呢...」

「这医生说的和真的似的,又讲起你的事,流星——你与白露一起,死在了一场车祸里。报纸上,新闻里,还有八个月之前的灿星电台的节目录音,都对这件事作了报道。」

「而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疯了。」

「医生要我好好生活,别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什么地下世界,或是九界车站,万灵药或者癫狂蝶,这些都是我脑子里的幻觉,是一场梦。」

「我还看见窗台有一头黑猫在睡觉,它翻开肚皮晒太阳,与它投食的护士大姐,和猎王者长得一模一样。」

「一个红磡辖区的小交警看我长得不错,就一直留在我身边看护我。与七哥一样,她喜欢在我熟睡时偷偷亲我,都被监控录像拍下来了。」

「我从病床上翻下,才发现自己的肉身是如此孱弱,半梦半醒的几个月里,我浑身上下的肌肉流失殆尽,像是一具骷髅,那种虚弱感和无力感是如此的真实,几乎要蒙骗我的大脑,击碎我的意志。」

流星:「明哥,你的身体在保护你,人们在受到极大的精神冲击时,都会出现幻觉,或者欺骗自己。」

「它骗不了我,我很快就醒来了。」雪明接着描述梦中的情景:「因为梦里的那只猫咪,它与我说话了,叫我速速上车,快点醒来。」

他举起BOSS所赠的红山石——

——这是傲狠明德的护命符,在迷离的幻梦中,把雪明拉回了现实。

流星:「然后呢?」

雪明:「我看清你的尸体,几乎凉透,连眼睛都开始失水形变,终于确信是没有救了,那时候我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沉浸在巨大的惊愕中。旁人说什么,我就立刻去做——阿绫老师要雷电,我就不由自主的去捯饬发电机。」

流星:「然后呢?」

雪明:「你受了十来次电击抢救,还是死人一个,我终于开始醒悟,立刻要说服自己——以后没有流星了,我们约好的咖啡厅也少了一个位置,该把它空出来,还是直接去掉呢?我无法处理这些事,以往这些简单的数学题都难不住我,可是这一回我做不到。」

流星:「再然后呢?」

雪明:「再然后,青金的半狼用一个吻把你拉回人间,那个瞬间我几乎感觉不到眼泪流下来了,脑震荡的后遗症让我很难集中精神,你要问我为什么哭,恐怕是太开心,太意外。」

流星:「你记得维克托老师吗?还有文不才先生。」

雪明:「记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流星:「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那么好。」

雪明:「我很羡慕你,有那么那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流星:「或许答桉就在这里。」

雪明:「我爱你。」

流星:「胜过婚姻关系。」

不等半狼妹在一旁听得牙酸脑胀,苏尔特又开始活动了!

激烈的轰鸣声吓得三三零一几乎跳起来,她憋着满肚子的妒火,准备这份愤怒对着杰森释放。

她三步并做两步爬回S1机关,一路叫嚷着。

「杰森·梅根!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害死了我的...」

话说到一半,她便看见杰森早就从丘脑中枢出来了!

戴蒙德诺夫扛起这位奄奄一息的老大哥,对三三零一摇了摇头。

杰森面如死灰,嘴边还有秽物,只是一个劲的与三三零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授血的野兽并不知道人类的情感有多么复杂,她只希望抓住自己应有的,应得的。

在这个瞬间,她嗅到杰森身上苦涩又悲恸的强烈信息素,把所有癫狂躁郁都收回心底,去对抗尼福尔海姆带来的负面灵压。

这个男人的心似乎千疮百孔——

——直到杰森看见雪明与流星时,眼睛也亮起来,扶着铁杆去战斗部的链接通道,就撞上一面结实的石膏防水墙。

......

......

[Part·以我残躯化烈火]

战斗部的所有人都死了——

——没有任何一人幸免。

没有什么东西,能在这片大海里活下来。

尹布拉希莫维奇死去了,与他的战斗班组一起。

为了接下[雷霆]的蓄势冲锋,几乎是杰森与敌人合力杀死了他们。

温蒂不在他的身边,他已经燃尽了——

——没有更多的精神力来驱策魂威了。

战士似乎终于成了孤独的人,直到戴蒙德诺夫开始咳血,喀秋莎接过雇主的臂膀,一个劲的说好话。

「好先生,我们赢了。」

「是的。」

「他们会很开心。是死得其所。」

「我不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想点好事,想点好的!先生!您已经拥有魂威,是VIP了!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真的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您清醒吗?要不睡一会?」

「我倒希望自己还在梦里...」

杰森跪在冷冰冰的石墙前,去抓挠墙壁,直到指甲翻裂出血,终于昏厥过去。

这一回,他可能要睡得更久一些。

......

......

无人操纵的大火人开始移动,没人知道它要去哪里。

人们心中忐忑不安,却从不畏惧,依然勇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