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理儿,念书这事儿,最要专心。”老爷子点头赞赏了句,“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个地方当作坊,这些鸡蛋得赶紧腌上。作坊不能找在城里,城里的赁钱太贵,我跟老大去城外看看。等皮蛋咸蛋腌上了,再找铺子也不晚。”
老爷子说着,转身下台阶。
“晚上来我家吃饭,咱们好好说说话儿。”老太太盛情邀请了句,跟着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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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没顾上看李小囡一家门处理那一院子鸡蛋的热闹。
潘世易带来的他阿娘的那封信上,说他大姐夫嫡亲的姑母潘太太最近心情郁结,要到平江府他们王府别业住一阵子,散散心,嘱他用心照应。
潘太太和他阿娘从极小起就是最要好的手帕交,嫁进史家没几年就守了寡。
这位潘太太性子疏朗诙谐,史家老太君的宠爱她,史家上上下下都尊重她照应她,她怎么会心情郁结?
从前,这位乐呵了一辈子,病重将死的时候,听说都是笑着笑着没气儿的。
这位太太肯定不是因为郁结,肯定不是一个人过来,
她可不是因为她心情郁结而来,她来,是为了让他心情郁结!
潘太太这一趟过来,必定是为了史大姑娘。
潘太太最疼史大姑娘,把史大姑娘视若已出,潘太太和他阿娘,都觉得他和史大姑娘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他强行退了和史大姑娘的婚约,阿娘不甘心,潘太太肯定也不甘心,那位史大姑娘更不甘心,史大姑娘甚至找到睿亲王府,要当面质问他,他没见她,他不想见她。
顾砚想了一个晚上,原本打算隔天去一趟杭城,请六舅母出面,邀请潘太太到杭城去散心,可第二天一大清早,史府管事儿就进了别业大门:潘太太的船已经绕过平江城码头,离别业码头不远了。
顾砚听了史府管事的禀报,眼睛眯起,片刻就舒开,淡然答了句知道了。
这是史大姑娘的安排。
她喜欢让别人措不及防,她控局的本事,直到现在,他都十分佩服。
顾砚吩咐小厮叫进洪伯,告诉他潘太太已经离别业码头不远。
洪伯极其意外,顾不上多问,急忙让人拿了别业图纸过来,提着建议让顾砚选定了潘太太居住的院落,接着吩咐收拾院落,调配人手,急匆匆吩咐完,就赶紧赶往别业码头,迎接潘太太。
半个时辰后,顾砚站在别业码头,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折扇,看着缓缓靠近码头的阔大楼船。
楼船靠上码头,宽宽的跳板搭上码头,史大姑娘扶着潘太太,踩上跳板。
顾砚眼睛微眯,看着史大姑娘。
史大姑娘披着件藕合色薄斗蓬,扶着潘太太,看着潘太太,仿佛眼里只有潘太太,顾砚看不清楚她的眉眼。
用不着看清楚,她的眉眼模样,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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