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捡起那枚金币,心下了然。
原来如此。
竟是将金子熔铸成币,表面看着跟‘大明金币’差不多,也在上面刻画了草包皇帝朱由检的头像,背面也有字。
只不过,这枚金币表面光泽不如大明金币,铸造工艺也极差。
但扛不住人家这可是真金白银啊……
“既然有了金币,想必应该还有银币吧?”朱由检笑道:“有没有银币,让咱也开开眼?”
“给你。”
一名富家公子甚为不屑的丢出一枚银币。
朱由检接住银币,仔细查看下,心里有底儿了。
金币是真金子,银币是真银子。
这不就是变相的让金银之物,在大明朝流通了吗?如此说来,他当初煞费苦心捣腾出来的‘币制改革’,宣布破产了?
“那这一枚真正的金币,能兑换大明金币多少枚?”
朱由检问道。
“兑换?”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大明金币,不过是官场上流行之物,税赋饷银俸禄用着就行,至于实际上的用途,哈哈哈。”
“嘿嘿嘿。”
朱由检面不改色,也跟着哈哈大笑几声:“说说看,本公子家里管得严,很少出门游玩,对这些还真不知道呢。”
“这么说吧,一枚真金币,兑换一百枚大明金币。”有人笑道。
朱由检笑道:“这比例也还合理,毕竟,大明金币里头含金量实在太少了。”
“何止是少!”一名富家公子咬牙切齿的骂道:“魏忠贤那阉货,实在是我大明千百年来最大的罪人!
那狗贼忽悠皇帝,推行什么狗屁大明金币,分明就是要将这天下的金银之物收入囊中,然后,再想办法废除大明金币。
果然是千古第一罪人。
打的一手好算盘!
哼,阉党狗贼,天诛地灭!”
“对对对,魏阉不除,大明必亡啊!”
朱由检:“……”
魏忠贤,好样的,替朕背负了这么大的一口黑锅。
不过,他的心里始终有些疑惑。
在京师之地,天子脚下,十余万锦衣卫、东厂太监都是吃干饭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难道,他们也是同谋者?
表面上,朱由检谈笑风生,跟着那些富家公子痛骂几句魏忠贤,顺便还骂几句草包皇帝。
心下,他却是一阵悚然。
这个大明朝,水太深了。
一个不小心,淹死在茫茫大水之中,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就连他这个当皇帝,想要干一件事,下面的人阴奉阳违,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既然大明金币不值钱,咱就不用它了,”朱由检哈哈大笑着,从腰间解下一只玉佩递给店小二,笑道:“这个比金子都值钱,先换成酒钱吧。
对了,这些乞丐都是我山东老乡,别嫌弃他们衣衫褴褛,有好酒好肉尽管上。
如果这枚玉佩不够,本公子身上好东西多的是!”
那小二接过玉佩。
只是随便看一眼,就脸色大变。
京城之地的店小二,多有精细灵活者,尤其像‘红楼’这么大的酒楼,对店伙计、跑堂的、站柜的和后厨之人,自然是精挑细选。
并严格培训过。
所以,这一双眼睛,可以说是甚为毒辣。
这一枚玉佩,就算是在那些古玩店里,都算得上是极品中的极品,根本就做不得假。
“公子爷,您放心吧!”
小二喜笑颜开的说道:“我们家掌柜的说过,这天下开饭馆的,最怕的不是穷人多,而是没人吃饭喝酒;
您老就放心吧,就算是再衣衫褴褛些的食客,咱红楼都是一视同仁。
谁让您有钱呢?
您就是咱亲爷爷嗳!”
众人哈哈大笑。
朱由检也跟着大笑起来,道:“让所有人敞开肚皮吃,放开手脚的喝,只有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本公子有的是钱。”
登时,红楼里爆发出一阵欢歌笑语,很多富家子弟纷纷端了酒碗,过来要与朱脚公子结识结识。
这么财大气粗、且有点缺心眼的主儿,谁不喜欢?
所以,朱由检很快就成为那些富家子弟眼里的小肥羊,谁都想蹭过来‘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