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熊赶路,身上气血慢慢窜开,左肋伤口流出紫黑色的黏血。
黑熊将身往下一坐,低头去舔舐伤口流出的血。但前面的伤口它能舔到,身后的伤口它就能舔不着了。
“啊嗷!啊嗷!”忽然,一声声惊恐的兽吼在前面响起,黑熊猛地起身向前跑去。
与此同时,赵家狗帮在溪岸东侧,踩着冰层向北奔走。
赵有财、赵军、王强、解臣四人坐在冰面上,每人手里拿着一双毡袜往脚上的鞋子上套。
这毡袜不是从脚上脱下来的,而是赵军从家带出来的。这几双毡袜一直揣在解臣背的那挎兜子里。得亏有这毡袜,要不然四人在冰上走容易卡跟头。
这不是普通的冰,这是溪岸旁的冰层。溪水流淌的过程中不断迸溅到两侧,使这冰越结越厚,但因有水就特别滑。
如此在棉鞋外套毡袜,能起到一定的防滑作用。
“快走!”赵有财最先套好毡袜,起身持枪追狗而行。
这时候,人和狗的距离被拉开,赵有财担心自家的猎狗。甭管咋跟儿子斗嘴,别管这些狗到底归谁,也甭管这些狗听不听他的话,这些狗养在家里,赵有财经常喂狗也有感情。
可四人再快也是两条腿,两条腿咋也跑不过四条腿。
而此时此刻,黑熊与赵军四人相隔三里多地,它站在冰层上望着东边大雪瓮里。
那里有两条长蹄子的细腿不断蹬出雪面,而且时不时地能听到两声急促的叫声。
那是只狍子,到溪边饮水的狍子听到熊吼、豺叫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雪瓮子里。
狍子号称雪上飞,但每到冬天都会有不少狍子陷到沟里。
沟里全是雪,狍子一蹿一蹦冷不丁陷进去,它被雪捂住就出不来了。
等到第二年春天,采山人上山采野菜时,经常会在沟里看到发臭的狍子。
饥肠辘辘的大黑熊看到狍子,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前几步还好,可狍子陷处必有缘故。
这狍子还不是陷到沟里了,它是陷到坑里了。一个很大的王八坑,倒没多深,最深处不都到三米。但这坑范围大,直径得有十二三米左右。
坑虽然不深,但要加上坑上的雪,那就了不得了。一只九十多斤的大青粟子,后蹄蹬着坑里,一双前蹄紧着往外刨,可它越刨越觉得呼吸困难。
这时一股膻腥和着血气被青粟子嗅到,青粟子感觉四肢发软、灵魂战栗,更加惊恐嗷叫、挣扎。
它的挣扎、嗷叫,对黑熊而言却是催促。黑熊扑腾着奔向青粟子,可当它到青粟子跟前时,身子忽的一下,往下一坠。
黑熊大惊,四只熊掌在雪中扑腾。但它如那青粟子一般,越扑腾越往下沉。
此时溪水东岸,黑熊下雪之处,七只腿脚湿漉漉的豺聚于此地。
最大那只豺望着黑熊、狍子挣扎的地方,始终不曾下令。
它不下令,那六只豺就不下雪,一直待在冰面上。
可就在这时,七只豺齐齐转身望向南边。
南边,八条狗在溪岸冰面上奔走。为首是只大黑狗,这大狗膀大腰圆,好在身上套着护甲,要不然浑身皮毛都得颤悠。
在它后面,是一黑、一白两条狗,这两条狗虽不如前面那个大黑胖子,但体重都在百斤外开。
第三梯队是青、黑、花、黄四狗,这四条狗没有太胖的。最后是条老青狗,这老狗已经很卖力了,但它那些后辈身体素质都太好了,它也拼命也追不上。
那为首的大黑胖子,当豺群看到它时皆是一惊,这些豺想不明白,日子都这么困难了,这家伙是咋吃成这么胖的?
“嗷!嗷!嗷!”离豺群越来越近,黑虎却是脚步不停,忽然大叫三声。
按狗的习性,它应该停在豺群之前三五米的地方,然后与豺群展开对峙。
可黑虎那大身板子,有着极大的惯性。在这冰面上,跑猛就刹不住车了。
只听黑虎怒吼三声,悍然冲进豺群。
七只豺被黑虎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些豺也都懵了,谁也没寻思这大黑胖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呀。
没防备的七只豺还没等豺王下令布阵,就被黑虎撞了个七零八落。
不是黑虎瞧不起豺,它们七个绑一起上秤称,也不见得能比它沉上多少。
黑虎就似一台坦克撞进了自行车堆里,一只豺被它撞翻在地,两只被它挤入冰冷的溪水中,还有三只被它推进雪堆里。
唯有豺王躲闪得快,但紧接着二黑、白龙这黑白双煞给它来了二鬼拍门。
这二鬼可比花龙、黄龙猛多了,同伴一个不在的豺王一个照面就被它俩摁在冰面上。
黑虎掉头一爪子踩在豺王背上,粗壮有力的大腿踩得豺王口中一咸,还不等它挣扎,黑虎一口咬住豺王后脖颈。
就听咯嘣一声,豺王一双眼睛瞬间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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