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接的时候,抓住的是狍子两只前腿,然后将其放在地上。
然后,王强伸手往狍子腹部一探,拨开它肚子上的毛瞅了一眼,说道:“还行,没揣上崽子。”
狍子呢,是群居动物。但它们和野猪一样,平时雄性单独行动,只有到了发情期才会入群。
和眼下这时节入群的炮卵子不同,公狍子是夏末入群。而母狍子怀孕的时间长短,是以气候为准。
毕竟东北的冬天,山林里气温会降到零下四十多度。这气温,生多少小狍子也活不了啊!
所以,母狍子大多都会在来年开春产子,这就导致它们的孕期有可能会长到七八个月之久。
看见王强的举动,张援民喊道:“我说老舅啊!要不你上来呗?看看这几个狍子,还有没有揣崽子的?我兄弟要送礼呢,咱把踹崽子的留下,没揣的送走。”
“那啥!”王强闻言把手一挥,道:“我跟你们去,等到你家了,给它们从车上整下来再看,这么不得劲儿看。”
“那行!”张援民一听,忙道:“老舅,那你上车,我跟我兄弟,我俩搁后边儿。”
正说话时,王美兰和赵军从院里出来了。此时的赵军,扛着一大麻袋杨树叶子,到车箱旁,他和王强在下面举着,张援民和解臣往上面拽。
而王美兰,则是看着那只大窝脖的狍子,问道:“这咋的啦?”
“搁车上窝着了吧。”王强应了他姐一句,然后又跟赵军说道:“回来前儿,你们搁一个人在后面就好了。”
“没寻思啊。”赵军笑道:“着急忙慌就回来了。”
跟王强说完,赵军对解臣说:“兄弟,你想着哈,一会儿回来到屯部,往家那边儿打个电话。”
“嗯呐,军哥。”解臣瞥向他娘,只见那解孙氏根本没瞅他,而是乐呵地看着地上的死狍子。
与此同时,岭南向阳屯老解家。
还是那个屋,还是那个炕,还是那两口子,荤菜也还是那两道。
“这都几点啦?”刘兰英看着墙上的钟,大声道:“不说中午到家吃饭吗?”
“唉呀!”解忠一拍大腿,道:“能不能是车又坏半道上了?”
“一天养那个破车天天坏!”刘兰英皱着眉头,抬手一指解忠,埋怨道:“你呀,净图便宜!”
在这边儿,家里有车叫养车,家里有枪叫养枪。
“我的媳妇啊!”解忠苦笑道:“这是大妹夫他们铁路货运淘汰的,比咱搁外头买,便宜一半儿还多呢。你说我净图便宜,你咋不寻思咱这捡多大便宜呢!”
“淘汰的,那能有啥好玩意儿啊?”刘兰英怒道:“这是咱自己兄弟开,这车一整就坏,我能放心吗?”
“没事儿,没事儿。”解忠连忙安慰道:“都小毛病,不至于出啥事儿。”
说到此处,解忠后悔刚才的说词,忙改口道:“没准是咱妈起来晚了,赵婶留他们中午吃口饭啥的,那也备不住啊!”
“唉!”刘兰英重重叹了口气,当她从炕上起身时,伸手把桌上两盘肉端了起来。
“哎!哎!”解忠见状忙拦道:“媳妇,就放这儿吃吧。那菜都热多少回了,别给妈留拉。再说了,搁咱赵军兄弟家,吃的比咱家好多了!”
解忠说的在理,但刘兰英正在气头上,连搭理都没搭理他,端着菜就出了屋。
……
此时的解孙氏,正使右手捏起一个狍子腰子,笑道:“这狍腰子,没有羊的大哈。”
“那你看这个呀!”老太太指着那九十多斤的大青粟子,道:“这个腰子大!”
就在二人说话时,金小梅问王美兰道:“嫂子,你看这狍子咋整啊?”
金小梅目光所视,正是大窝脖的狍子。眼下这狍子正处于一种半死不拉活的状态,仰着脖子,四肢不断地抽搐,嘴里不断发出“喔嗷”的声音。
“啧!”王美兰砸吧下嘴,皱眉问道:“这是活不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