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应了一声,拿过装烟丝的小筐,递给姜伟丰。
姜伟丰接过来,但随手放在了炕桌上,紧接着又跟黄贵说:「大哥,回来前儿看我大姐夫了,他一会儿也要过来。」
「谁?「黄贵听清楚了姜伟丰的话,只见他眉头一皱,脸瞬间就拉下去了。黄贵斜眼看向姜伟丰,没好气地说道:「他来干啥呀?」
姜伟丰知道黄贵不待见他大姐夫,可这两边一个是他大舅哥,一个是他大姐夫,他是谁也不能得罪。
「来,姜哥。」这时,赵军一拽解臣,给姜伟丰腾出一块地方,道:「坐这儿唠嗑。」
姜伟丰冲二人一笑,然后侧身往炕沿边一坐,再看了赵军一眼,才转向黄贵对他说:「这不嘛,他听说咱家来人了,非要过来瞅瞅。
听姜伟丰此言,黄贵微微一愣,他有心想怼两句,但姜伟丰说他姐夫是来赵军的,黄贵就没法说话了。
就在这时,黄贵家的房门开了,几个人在这屋,都能听到宋兰跟人说话,道:「来,陈兄弟你进屋,他们都搁家呢。」
宋兰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进了外屋地。当他扫视屋里几人时,赵军也留意了一下他。
这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头戴狗皮帽子,上身穿黑布棉袄,下身是黑色的水洗布裤子,进来直接就问黄贵道:「老尿子回来啦?」
黄贵瞥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道:「回来了,咋的?」
黄贵说这话的时候,那男人也没搭理他,而是伸手往张援民肩膀上一拍,道:「兄弟,你往里点儿,我坐这儿。」
张援民那是个自来熟,闻言忙把屁股往里挪,并冲那人一笑。
这人向张援民一点头,坐在炕上的同时,他对张援民说:「兄弟,你咋称呼啊?」
「嗯?」张援民被这人问得一怔,随即看向了黄贵。按理说,这时候应该黄贵给双方介绍才对。
可还不等张援民和黄贵有反应,那人就自报家门说:「我叫陈学义呀。」说着,他抬手一指对面的姜伟丰道:「这是我小舅子。
「哎呦!「张援民闻言忙道:「陈大哥,你好,我叫张援民呐。我那个……张援民刚要介绍他那一堆外号,却不想接下来的话,竟然被陈学义打断。只听陈学义说:「啊,你不是赵军呐?」
说完,陈学义将视线扫过赵军、解臣,微微往前一点下巴,问道:「你们谁是赵军呐?」
这家伙不像好人呐!
我是。」赵军顾着姜伟丰的面子,对着陈学义淡淡一笑,点头说:「我是赵军。"
就你叫赵军呐?」陈学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赵军一眼,然后说:「你这小岁数也不大呀。」
陈学义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但赵军两辈子经历的事太多了,像陈学义这样的人,他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赵军不在乎,一旁的黄贵却不干了,他冲陈学义怼道:「你搁这儿装什么卵子?你呀?你别看我兄弟岁数小,打围比你强多了。」
「你可拉倒吧。」陈学义把嘴一撇,满脸都是不屑之色,也不知道他是对赵军不屑,还是对黄贵的话不屑。
只听陈学义继续说道:「你们这帮打狗围的,打围不就靠狗么?我让你打溜围,你试试?"
黄贵被陈学义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打大围有三种形式,
溜围、仗围、狗围。
这三种方式里,溜围技术含量最高,狗围技术含量最低。但各有所长,总不至于还有鄙视链。
可这陈学义就是一副牛气冲天、牛比烘烘的样子,在怼没声了黄贵以后,他看向赵军说:「小兄弟,你陈哥这人性子直,我有啥话,我就直搂哈。」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斜对面的姜伟丰一个劲儿地冲他挤眉弄眼,意思是你快别说了。
可陈学义这人挺隔路,没给黄贵好脸,也没给自己小舅子客气。
赵军闻言淡淡一笑,对陈学义说:「陈哥,我也是直性子,你有啥话,你就说。老话咋说的了?说破无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