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从地上起来时,视线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周围的草木了,它只听见那讨厌的狗叫声从北边传来,就小心翼翼地往北面摸。
三百米,黑虎很快就到了,它来在了黑熊近前,相距三、四米远,然后绕着黑熊,一边叫,一边转圈。
黑熊抬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自己周围晃悠,它试图去扑,但却被黑虎轻易地躲开了。
“嗷!嗷!嗷!嗷……”遭受到攻击的黑虎,嗷叫着跑没影了,只留下扑空的黑熊,在原地痛苦、愤怒的咆哮着。
这时,赵军穿过草丛赶来了,他没看到黑虎,只看到黑熊在地上挪步转圈挣扎着。
赵军知道,这是氰酸钾铝药效的作用,但却不妨碍他端起枪,瞄着黑熊后脑,就是一枪。
“嘭!”
一股血烟自黑熊下颚钻出,黑熊脖子一梗,身体一顿,然后直挺挺地砸在了草地上。
赵军撅枪、装弹,合枪又打。然后,继续打了第三枪。直到黑熊一动不动,赵军才松了一口气,准备上前查看。
而就在这时,狗叫声又到了跟前,黑虎来在赵军身旁。它和别的猎狗真不一样,别的猎狗认枪,听见枪声就会扑在猎物上撕咬,可黑虎却不是,它这样子就好像拿着刀叉,准备要开席了一样。
“兄弟!”张援民提着大斧,穿草丛而至。他个子矮,周围的草长得,不少都比他高。
看见死在地上的黑熊,张援民往左右瞅瞅,问道:“顾洋呢?”
赵军从张援民手中拿过大斧,然后往右边一指,说道:“在那边树上呢,你找他去吧。”
张援民往右走了两步,抬头往树上瞅,就见一人在树上,四肢死死地盘着大树,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赵军先撂下大斧,把那黑熊翻过来。母黑瞎子不大,二百来斤,赵军抡斧砍开其喉咙下方,然后使斧刃顺着向下破开其胸膛。
来的时候很匆忙,没带侵刀,而斧子开膛,不如侵刀方便,赵军操作起来有些吃力。
而在他给黑熊开膛时,不远处的棹树上,顾洋抽噎着,慢慢地下来了。
当顾洋落地时,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劫后余生的他,干脆往后一躺,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草地上。
听见声响,黑虎颠颠地凑了过来,到顾洋近前闻见骚味,就往顾洋裆下嗅去。
“哎!”一旁的张援民见状,忙喊了一声。顾洋抬头一看,只见那狗眼珠黑溜溜的,虽然不会说话,但透着不怀好意。
“去!”顾洋连忙坐起,伸手去推黑虎脑袋,可他刚把黑虎脑袋推开,黑虎就又把头转了过来,探向他裆下
“起开呀!”这下,顾洋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了。刚才被黑熊欺负,现在又被黑虎欺负,真是太欺负人了!
听见顾洋的叫声,赵军往这边一瞅,当即大声呵斥道:“黑虎!滚过来!”
黑虎闻声,屁颠屁颠地奔赵军跑来。到赵军近前,乖巧地往地上一趴,竖起尾巴狠狠地摇着。
此时赵军已将黑熊开膛,把熊胆摘了下来。因为出来的匆忙,没带小布口袋,赵军就把跨栏背心的衣襟撕开,使一大块布包住了熊胆。
赵军抬眼望去,只见那顾洋已在张援民的搀扶下,从地上起来了。但看他行动间,似乎有些不适。
“咋的了?”赵军喊道:“腿咋的了?”
“没事儿!”张援民回应道:“尿裤子了!”
顾洋忙拉了张援民一下,道:“张大哥,你小点声。”
“那怕啥的。”张援民笑道:“你军哥也不是外人。”
说完,张援民便向赵军走来,到近前问道:“兄弟,这熊瞎子咋整啊?”
“先扔这儿吧。”赵军道:“这也没拿绳子,咱也拽不回去呀。”
赵军话音刚落,顾洋在一旁发言道:“我拿绳子了!”
他一心想杀黑熊,哪能不带绳子啊?
赵军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伱绳子呢?”
顾洋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本挎在自己身上的兜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