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双手托着松树皮,将里面的东西向老头这面倾斜。
当老头看清那青苔中躺着的人参时,忙从旁边拿过眼镜戴上,凑到近前仔细观瞧。
从头看到尾,老头仍然俯着身子,但却抬头、抬眼地看着赵军问道:“小伙子,我能拿起来看看么?”
赵军与老头对视,说道:“那你可注意点儿,我这棒槌是全乎的。”
山参最重的是品相,哪怕只碰断了一根须子,那价格直接就砍一半。
“好。”老头很简单地说了个好,然后便向人参伸出了手。
他要连上手都不敢,药店也不会让他在这里坐镇。
只见老头左手先捏住人参芦头,把人参抬离青苔,但人参腿、人参须还在青苔上。
然后老头右手垫在人参和青苔之间,往下一移,把人参托在手中,如此一手捏芦头,一手托人参,细长的人参须空悬在手外。
老头就这样把人参挪到面前仔细端详。
随着人参被老头拿起,赵军就把手里空了的青苔松树皮放在一旁,他也不着急,毕竟看人参,就得看仔细、看得清楚。
芦、纹、形、须、体,包括上面的纹路,和每一根须子,都得看好了。
老头大概看了有十来分钟,最后手拿人参,抬眼看向赵军,向他示意道:“小伙子,刚才那个榆木箱子里,有纸盘子,你拿出俩来,放天平上,咱过秤。”
这苗六品叶可比那二甲子珍贵多了,形体也大,须子也长,直接放在天平上,就得把须子卷起来。
若是如此,很容易把人参须弄断。
所以老头说,就在刚才放天平和砝码的榆木箱子里,有硬纸做的盘子,让赵军拿出两个来,往天平左右各放一个,然后再称这人参的重量。
赵军闻言,却没动地方,一指原来裹这苗六品叶的人参包子,也就是那空了的松树皮青苔,对老头说:“老爷子,你先把棒槌给我放下。”
“哎,好!”虽然赵军没按他说的办,但老头却是按赵军说的办了。
原因很简单,只因这人参是赵军拿来的,自然是赵军说的算。
当人参被老头轻轻放在青苔上以后,是芦头冲着赵军,参须对着老头。
赵军伸手,把松树皮一转,就成了芦头冲老头,而参须对着他自己。
赵军使手拢了拢人参须子,然后轻轻将其裹起。
见此情形,老头瞬间就急了,但不敢伸手,只道:“小伙子,你不卖啦?”
“卖!”赵军点头,反问道:“老爷子,就这苗棒槌,你能给多少钱啊?”
老头闻言,卡么眼睛,单手把眼镜摘下,慈眉善目地对赵军笑道:“小伙子你看哈,那多少钱,咱们不得上秤泡泡么?”
“不泡。”赵军道:“你就说能给多少钱吧。”
赵军的意思也很简单,这参不按重量买,就按个儿卖,你看品相给钱。
“多少钱……”老头沉吟一下,抬手向赵军比划了两根手指,说道:“两千!”
哪怕赵军看着年轻,但就他之前的表现,还有这苗六品叶,都让老头心生忌惮,没敢胡乱压价。
可老头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一声巨响,可是把他和赵军都吓了一跳。
那跟赵军一起上来的工作人员,原本使肩膀倚门,靠在门口,看着屋里的热闹。
但当老头说能为这苗人参出两千块钱时,吓得他腿一软、没站稳,差点没躺下,忙往旁边门上一扑,虽然人没倒,但却弄出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