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红葡萄社区。
卧室的单人床上已是一片狼藉,两副躯体相拥而眠。
窗外是徐徐的风,吹在脸上酥酥麻麻。
陈岚的床铺很小,两个人挤的很近刚好容下。
江洋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摇摆的白杨发呆。
夕阳西下,刚好看到一轮橙日划过对面的楼顶天台。
书桌上有个闹钟,时针滴答滴答的走,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社区的狗叫声。
楼下,一个穿着休闲服,身材魁梧的大汉蹲在花池旁边抽烟。
一条泰迪犬被主人牵着路过,看到大汉后呲牙咧嘴。
“汪!呜……汪!汪!”
泰迪很勇猛,面对小山一样的大块头毫不畏惧,若不是脖子上有根绳拴着,怕是要冲过来咬断这大汉的脖子。
板寸不甘示弱,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向那只泰迪:“你在狗叫什么?你在狗叫什么?”
这句话惹恼了泰迪犬,犬主人是个窈窕女子,见状急忙蹲下身子安抚,整只抱在怀里,这才让猛犬息怒。
路过板寸之时,女子好奇的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蹲在楼道口的板寸,疑惑的离开了。
“大白天的蹲在这里拉屎啊,有病!”
临走时,女子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板寸等女子走远了,这才回骂过去。骂的声音很小,连那只猛犬都听不到。
“你以为我想蹲在这啊?”
板寸一屁股坐在花池上,顺手摘下一根枯草塞进了牙缝里,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大王叫我,来巡山呐哈,咿呀伊尔呦……!”
他块头太大了,像是一只大猩猩跑出了动物园,坐在社区里的花池里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路过之人皆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些人get不到这大猩猩的爽点在哪里,一根枯草让他享受成这样,像极了猴子被同类抓虱子的表情。
他已经坐在这一下午了。
他太无聊了。
别说有只狗对着他叫,就连脚下路过一只蚂蚁都会被他骂上两句,刚才有只七星瓢虫因为落在了板寸的胳膊上,被他玩了足足二十分钟,要不是中途来了电话,估计板寸能跟那只七星瓢虫现场拜个把子。
七星瓢虫是含着眼泪走的,壳上都被板寸抓掉色了。
从中午11点半到现在,板寸就吃了一包方便面,然后就被江老板从楼上赶了出来。
江老板说他有要紧的事跟陈岚商量,让他到楼下呼吸新鲜空气,近距离接触一下京都的大自然。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让他“放风”。
江哥在楼上“干大事”,肯定不能被人打扰。对于这一点,板寸表示给与深深的理解和支持。
远处,两个年轻靓丽的女子有说有笑的朝着这边走来,正是逛街回来的马小雅和余娜。
她们手里拎的大包小包,看样子没少消费,看的板寸肝疼。
肝疼的原因是今天江哥说他自己没带钱包,掏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余娜,并且还让人家“随便花”,言行举止那叫一个大方。
这叫什么事!
堂堂蓝鲸控股的老板,吹着牛逼还要花司机的钱。
真不要脸。
但这句话板寸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因为江哥脾气不太好,说动手就动手那一种。
现在江哥不是一般的能打,放眼整个蓝鲸公司,好像除了远在纳米比亚的祖胜东,没人能干的过他。
自从东哥去了纳米比亚以后,他的陪练对象就换成了板寸,从刚开始的势均力敌到最后只能抱头挨揍,这个过程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很心酸,很屈辱,江哥的拳头很硬,打的寸儿有苦说不出。
“板寸?”
“建军哥!”
两个女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板寸抬起头来,脸上全是委屈。
前者是马小雅,后者是余娜。
而余娜一声建军哥让板寸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急忙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上“蹬蹬蹬”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哥!来人了!哥!不好了,她们回来了!!”
板寸的腿很长,踩在楼道里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地震了一般,他速度飞快,一口气直奔三楼,如同狂风掠过,加上粗狂的嗓音,楼下的邻居们纷纷拉开门来,好奇的往外看,随后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