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内特医生:“是的。还是那样。”
一切尽在无言中,这显然并非桑德拉期盼的好消息。
威尔问道:“我能看看他吗?”
贝内特医生:“当然可以。好好和他谈一谈。”
气氛尴尬顿时有些尴尬,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父子已有好几年未说过话。
桑德拉递给威尔一罐营养饮料。
桑德拉:“让他把这个喝了,虽然他不肯喝,但是告诉他必须得喝。”
威尔从厨房出来,慢慢爬楼梯,他踩地楼梯嘎吱作响。
楼梯边的墙上挂满了家庭照片,那些快乐的时光被永久定格。
大部分照片都是威尔的,记录下从他刚出生直到他结婚的那段岁月。他爬楼梯时,看着那些照片,这些照片见证了他成长的整个过程。
在过道尽头,阳光从一扇半开的门里射出来。威尔朝那扇门走去,一只手沿着墙纸移动。
快到门口时,他停下来,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去。
爱德华躺在床上睡着了。尽管他不再像先前那样充满生气,却也没有想象得那么糟。床边没有吊瓶、没有监控仪,啥都没有。
威尔走到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睡觉的父亲爱德华。
威尔轻声地喊道:“爸爸?”
爱德华稍稍睁开一只眼睛,过了会儿才能集中精神。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他看看床头柜上的水壶,威尔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干枯的嘴唇边。
喝完水,爱德华自己放下水杯。一阵长时间的停顿,空气好似都凝固了。威尔想说话打破沉默。
爱德华却先打破了沉默:“你”
他指着儿子:“你一定大吃一惊对吗?。”
威尔:是吗?
爱德华:“有了孩子事情就不一样了。换尿布、哄孩子睡觉、半夜喂奶.”
威尔问:“你做过那些事吗?”
爱德华:“没做过,不过听说很让人烦。然后,你得耗费好些年的时间往他的脑子里灌输各种杂七杂八的思想。不过,最后他还是会很机灵。”
威尔问:“你觉得我称职吗?”
爱德华笑:“教你的人可是最棒的。”
他的声音依然中气十足,自信满满!
威尔没有反驳。他想起那罐营养饮料,把它拿过来,爱德华不想喝。
威尔:“就喝一半吧,我告诉妈妈你全喝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爱德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威尔打开饮料罐,在床头柜上找到一根吸管。
爱德华:“大家不必这样担心。我的时候未到,我不是这样走的。”
威尔:“真的吗?”
爱德华:“真的,我在玻璃眼珠里看到了。”
威尔:“沼泽地里的老妇人?”
爱德华点头:“她是个巫婆。”
威尔摇头:“她不是巫婆。她只是老了,可能还很糊涂,没准儿还患有精神分裂症。”
爱德华却坚信:“我在那个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死法。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威尔:“那又是怎样的呢?”
爱德华:“结局是意想不到的,我可不想破坏这个结局。”
爱德华尽力多吸饮料,然后把罐子拿开,费劲地咽下去。
爱德华继续说道:“以前有个叫花子,每天早上当我从办公室旁的咖啡馆出来时,都会找我要钱。”
威尔点头:“是的。”
爱德华:“每天我都给他一枚二十五分的硬币,天天如此。后来我生病了,离开了两个礼拜。等我再回来碰见他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
威尔:“怎么说?”
爱德华:“他说你欠我三块五。”
威尔怀疑:“真的吗?”
爱德华:“是真事。”
威尔稍顿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在办公室里上过班?”
爱德华笑:“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威尔表示同意:“的确。”
“你妈妈担心我们不再说话,看看现在,我们不是谈得很好吗。我们两个都会讲故事。我讲我的故事,你写你的故事,一回事儿。”
对爱德华的评价,威尔没有表态。
威尔说道:“爸爸,我希望我们能谈些事情,趁我还在这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