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如蛇鳞般层层叠加在一起,先是臂甲,然后是胸甲,一束束锐利细长的铁羽在缝隙间延伸,伴随着伯洛戈的前进,踏击声变得沉重,裙甲之间相互刮擦着,裸露出的狰狞面具下,传来野兽般的喘息声。
青色的光轨好似血管般,遍布着甲胄的每一寸,一直延伸到双手上。
伯洛戈一脚踹开车门,冰冷的大雨将甲胄洗的锃亮。
触及布满锈迹的金属,伯洛戈从其中征召出一把沉重的卫士斧。
光亮的斧面倒映着伯洛戈的脸庞,金属的游蛇爬上了他的脸庞,蛇群凝固为了头盔,但头盔没有将骇魂之容遮掩起来,肃杀骇然的气息下,他仿佛是掘开坟墓的铁骑。
远在后方车厢的桑代克察觉到了这里剧烈的以太反应,短暂的迟疑后,他意识到了伯洛戈的目的,他要停下列车。
“拦住他!。”
桑代克怒吼道,列车绝对不能停下,他试着追上伯洛戈,可这时车窗外射来密集的子弹,弹雨从头顶掠过,压制着车厢内的所有人。
阵阵欢呼声传来,那个神经病不畏死般,无视士兵们的反击,在荒野上一路疾驰。
桑代克有些搞不懂这个家伙,他看起来像是刚从疯人院里逃出来,可就是这么一个家伙成功压制住了他们。
没时间犹豫了,泛光的花纹从桑代克的体表泛起,他干脆地释放了秘能,释放力量的同时,他还尝试追击伯洛戈,趁着帕尔默换弹的时间,桑代克来到了下一列车厢中。
突然、呼啸的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沿着车窗的裂隙倒灌入车厢内,一瞬间风势大上了几倍,摇摇欲坠的车窗纷纷破碎,锐利的边缘划伤了桑代克的脸颊。
每个人都被风吹的抬不起头,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许多,好像他们正被风暴蹂躏。
帕尔默的欢呼声再次传来,好像在嘲笑众人。
实际上,帕尔默热爱暴雨天还有另一个原因,在这样狂风大作的天气下,秘能·风源的强度被提升了数倍。
环境也将决定一名凝华者的强度,秘能·风源的效果是统驭四周的气流,而现在,正有一场暴风雨听候帕尔默的差遣。
强风撞击着列车,剧烈的颤抖一直蔓延到了伯洛戈那里,如此高亢的以太从身后释放,想必是帕尔默与桑代克交手了。
将卫士斧高高举起,伯洛戈也该做他应做的了,一斧头劈开了车门。
刹那间枪声大作,这间车厢的士兵们等候多时,扣动扳机,强大的火力瞬息间覆盖了伯洛戈的身影。
哪怕是不死之躯,直面如此密集的火力,也会在瞬间支离破碎,可预想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发生,破碎旳雨雾后,朝他们走来的是冷铁的甲胄。
这真是个足以令人尖叫的情景,沉重狰狞的甲胄劈开车门,朝着士兵们大步而来,他就像从某个骑士电影里穿越而来的,这本该陈列在博物馆里的东西,如今变成了逐步靠近的死神。
纷乱的火光在甲胄上溅起,可这无法阻挡他的步伐,卫士斧奋力挥起,劈开一具又一具的血肉之躯。
鲜血与死亡,还有暴虐的意志。
每个直面甲胄之人,都被骇魂之容的力量冲溃,有的士兵实在难忍这样的疯狂,他转过身推开了车门,放下了所有的武器,直接跃向了潮湿的荒野,身影狠狠地撞在地面上,翻滚了数圈,消失在雨雾里。
有的士兵尖叫着拉开了手雷,短暂的延迟后,炽热的爆炸席卷了车厢。
列车再度剧烈地震动起来,车厢的侧面被炸出一道缺口,滚滚浓烟从其中溢出,好像拖拽着一条灰黑的尾巴。
下一间车厢的士兵们探出头,他们看到那头钢铁的恶灵也被炸出了车外,阵阵欣喜从心底升起,驱散了那压抑的不安。
刺耳的风声从头顶传来,仿佛有某种极为锐利的东西在切割沿途的一切阻碍,无论是狂风,还是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