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绕凌风台 第三百二十四章:心字成灰(2/3)

凌汐池刚祭奠完,心情正是无比沉重的时候,月弄寒这番话无疑是在往她沉沉的心头上狠狠的又压上了一块砖,她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嗓子干涩道:“他,他们还好吗?”

“他们很好。”月弄寒点头,“只是你出来半年都不曾回去,他们很想你,你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凌汐池毫不犹豫的便要答应,却发现自己的手剧烈一痛,是萧惜惟狠狠的握了她一下,她扭头看着他,他冲她一笑,温柔道:“等忙完了,我陪你回去,既是你的四爷爷,我也该去给他磕个头。”

他的话音一落,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沈桑辰和穆苏,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月弄寒依旧神色如常的看着他们,问道:“阿寻,听说你们订婚了?”

凌汐池只觉得心中煎熬无比,那种感觉简直比上断头台还让她难受,支支吾吾道:“是。”

“不是!”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萧惜惟笑着将她揽在了怀中,凌汐池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慌忙想要阻止他,萧惜惟并不理她,看着月弄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不是订婚了,我们是已经成婚了。”

“什么?”沈桑辰和穆苏惊叫了起来,就连一向冷淡的小叶,也蹙起了眉头,眼神询问看向了那一脸怔然的女子。

只有谢虚颐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悲悯之色,以前他只是觉得这世上的爱恨情仇太过无趣,可这段日子来,他冷眼看着身旁这个男人对那个女子的痴情与入迷,才觉得情不光无趣,还是这世上最毒的药,它能消磨人的意志,杀人于无形。

自从听到那个人要娶她的消息后,他便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将自己关在她的房间里七天七夜,酒源源不断的送了进去,与酒一起送进去的,还有无数姿容绝色的美女,最后酒喝完了,美女被原封不动的赶了出来。

谢虚颐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房间里的酒味浓到简直可以熏死人,他躺在横七竖八的酒坛子中间,手中抱着一件红衣,那件红衣谢虚颐认识,是他亲自为她选的衣服,那一日,他选了这件红衣后,神采飞扬的对他说:“虚颐,她穿这件衣服肯定很好看。”

可如今,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已经不见了,满脸胡子拉碴,明明是高高立于云端的神子,却活生生的把自己糟践成了一堆烂泥。

他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厉声问道:“你就这点本事,你就这点本事吗?一个女人就能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她不爱你,她爱的从来不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糟蹋自己有什么用,我看错你了,月凌军也跟错人了。”

月弄寒嘴里嘟囔了一声,狠狠的将他推开,翻身一滚,趴在地上,一个酒坛子一个酒坛子的摸着,摸到有酒的就拿起来往嘴里倒。

谢虚颐简直要被气死了,伸手将酒坛子夺了过来往地上一砸,一拳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然后他把他摁在地上,一拳接一拳的朝他挥去,一边打一边怒骂,一句比一句愤怒,一句比一句失望。

最后他打累了,他也鼻青脸肿了,两人一起躺在地上,月弄寒呆呆的望着房顶,眼睛通红的问了一句;“虚颐,我究竟输在了哪里?”

谢虚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输了,感情是一场对弈,这场局,你从来没有进去过,都没有进去过,何来输赢呢?”

月弄寒苦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我一直都只是自己感动了自己,原来啊……”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了声息。

谢虚颐扭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吩咐人来将他抬去梳洗了一番,又将房间打扫干净,他望着地上的那件红衣,心中默默道:“阿寻姑娘,你若是不回来,便请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月弄寒睡了三天,三天后,他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从房间里走了过来,一身白衣如雪,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连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头上束了帅冠,没人知道那三天他经历了什么,但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雍容雅逸的月帅,他处理了堆积了几天的公务,还去军营阅了兵,最后他交给了谢虚颐一封信,说道:“虚颐,你派人悄悄的去一趟寒月国,将这封信交给一个叫月苍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