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黑衣老者的笑声比任何人更冷,“只要我等死不绝,太祖陛下手札的内容将永传不朽。”
永传不朽啊……
嬴抱月神情有些微妙。
“我就知道,”虽然刚刚第一个本子的毁灭并非出于她本意,但本子化为齑粉之时她也没多慌张。
要心疼她也只是心疼本子。
因为她很清楚,这些黑衣人看守手札多年,就算不是都看过所有手札,但第一本总该看过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第一册的内容这些成年累月阅览手札的守经奴早已倒背如流。
毕竟可以随意阅览手札是当年招募守经奴时那个男人开出的最有诱惑力的条件。这么多年就看五本书,这五本书的内容都记不下来这些人脑子是有问题吗?
“等等,”这时站在一边的姬嘉树也反应过来了,他愕然看着为首的黑衣老者,“这本手札的内容你们明明都记得,却还要人的性命?”
还是手札主人亲孙女的性命,这些人是疯了吗?
姬嘉树承认他看到被修行者们视为圣物的太祖手札粉碎之时,心脏也有瞬间的停跳。但那是他没想到守经奴记得手札内容的这种可能。
他更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明明将手札内容倒背如流还要逼死人的性命。
祭台下的修行者眼中也有些动摇。
“这是两回事,”黑衣老者看向嬴抱月,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
“这个女人毁坏的是太祖皇帝的真迹!是圣物!”老人胸口起伏,大声咆哮道,“那每一张纸页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物,这个女人居然将全部都毁了,一个入不得宗庙的女人居然还毫无悔意?罪该万死!”
台下原本被姬嘉树的话影响到的修行者们,看着台上痛心疾首的老者,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是啊,我记得当年有人只是撕破了一个纸角就被御祷省砍断了双手……”
“不责罚这公主对其他人不公平。”
“内容的确是有人记得,但手札的原物是不能再生了。”
“这些守经奴也怪可怜的,那毕竟是太祖真迹,看刚刚的场面,太祖真迹中也许还有着玄妙的阵法呢……”
“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这老先生说的也对,毕竟公主又不入宗庙,更何况还已经出嫁……她根本不算嬴氏的人啊。”
“偏偏这女人估计还以为以她姓嬴的身份不用受罚呢,谁想到这人根本不把公主当回事……”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姬嘉树的神情冷峻起来。他正要上前却发现台上的李稷一直未曾收剑,巨阙剑一直有意无意地挡在嬴抱月身前。
李稷看着台上痛心疾首的黑衣老者神情淡漠,他一开始就没想着和守经奴争辩。
这些人长年守着这些死物已经魔怔,太祖手札的存在早已偏离了指引修行者的初衷,变成了这些人手里碰不得看不得的“圣物。”
“诸位,”黑衣老者仰天长呼,“你们说这毁坏了整整一本手札的人该不该死啊!”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台下的年轻人们一怔,有些眼中现出犹豫,但有些观礼者和年纪大些的修行者已经举起了双手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