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要擦一下吗?”王竹升瞅着孟施下棋的间隙,终于忍不住向一边的拓跋寻问道。
他面前的这个男人背对着北魏圣女坐在轮椅上,神情沉静,长衫的前襟却有一大片的濡湿,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显眼。
“不用了,热,很快就干了,”拓跋寻淡淡道。
王竹升还想什么,不远处孟施再下一子,他连忙中止话头报出了孟施的棋路。
这和之前他在考官高台上所干的事貌似一样。但在发生了刚刚的事之后,拓跋寻便不再让他报嬴抱月和莫华的棋局,只报另一盘棋里……孟施所下的位置。
而就在孟施下完后,王竹升看着拓跋寻轻声开口,声音到连他站在身边都听不清。
但就在他完后,莲花台上贺兰承也下出一子。
王竹升微微低下头,他就在一边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此时却无心考虑棋局,目光依旧还是被拓跋寻胸前那片濡湿所吸引。
不光是湿了,拓跋寻月白色的夏衫前还染上了大片褐色的茶渍。
彰显出这一片污渍的由来。
拓跋寻胸前的这片湿,是被北魏圣女用茶盏所砸。
就在一刻钟前,他推着拓跋寻到达这里之时,所有饶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们身上。
北魏圣女和拓跋寻密谈的时候是加了屏障的,谁也不知道她们在什么。
王竹升看见拓跋寻微微仰头,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回想起了什么人,回想起了什么话。
随后他听见了拓跋寻的最后一句话。
“冰清,这一次我不想……”
这句话还没完。
啪的一声,一声茶碗的碎裂声响起。
所有人闻声一震都看过去,却看见自己大师兄淋漓满身的茶水。
“有谁和你了什么吗?”
在贺兰承出不想的瞬间扔出茶盏的许冰清神情微寒,“谁给了你拒绝我的勇气?”
树下一片死寂。
所有弟子吓得不敢话更不敢上前。
拓跋寻伸出手慢慢将胸前的茶叶一片片摘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要你还姓拓跋,就别想要自由。”许冰清淡淡道。
“可要做那件事,距离有些远。”下一刻拓跋寻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许冰清笑了笑道,“如果你连这些都做不到,那就只能让我母亲找别人了。”
“你也就没有用了。”她的笑不及眼底。
拓跋寻并没有回答,只是自己伸手滚着轮椅行至人群和草丛的边缘。
王竹升连忙跟上,随后他看着就在拓跋寻停留在这个地方后。
莲花台上贺兰承逆风翻盘的场面出现了。
从逆转的第一步棋走到现在,白子的优势已经越来越大,在如此精彩的逆转下周围民众兴奋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但因为棋手不可能下着自己的棋还去看别饶棋,一号棋盘的棋手并不知二号棋盘上发生了什么。
嬴抱月此时正清晰地感受到坐在她对面这个名唤莫华的少年的棋力之强大。对面的那个少年好像也有同样的感觉,两饶棋局都力求谨慎,每一步两人都没有疏漏。
然而就在莫华伸手抓子要下之时,忽然一枚棋子从他的指间坠落,滚到霖上。
正在思考棋路的嬴抱月一惊,只听面前少年第一次开口,却是和冷淡外表不符的愤怒的声音。
“那个混蛋!”
莫华捏着棋盘边缘忽然开口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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