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山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她谢的。
但他也不需要知道。走马灯一瞬而过,看着前方叶思远杀气腾腾的剑锋,许义山静静将所有的真元集中到手中的寒锋上。
听着耳边人们议论中偶然提到的“女子”,他面无表情。
她不会来,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归明月,她是嬴抱月,是被捆在前秦国书和与春华君婚书上的女人。
水院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弟子。
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因为他足够强大。
许义山听不到别的声音,不知道高台上有一个女子念出了同样的名字,他看着对面火堆里叶思远扭曲的面容,旋身起跳。
到顶下劈。
这里不是山林,这里没有下雨,并没有足够的水珠,但就在少年剑尖剑尖挑起横扫的瞬间,庞大的真元铺天盖地而来,在阵法的颤抖中,人们看见了剑气纵横真元涌动而出的。
海啸。
“水法第二剑。”
许义山静静开口。
“滴水石穿。”
姬嘉树听见身边少女与他的声音重叠的声音,随后他看到了,比他以往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的,那个少年日复一日,日以继夜积攒而下的真元剑气。
如果说火树银花是百剑落下,灿烂绚丽,那么滴水石穿,就是积淀多年,破石而出的一剑。
讲究的是先期蓄势,喷薄而出。
但在这先期蓄势里,是许义山那个男人才能做到的,滴水石穿,孤身一人的努力。
在他的道路上,他没有同伴,没有对手,只有重复的,单调的努力。
曾有人说过水法剑前三剑是最苦的剑法,光是掌握好真元积蓄喷薄的时机就需要上千剑单调的重复。
传说中连天才都能被磨灭掉的呆笨剑法,几乎都快要消失的剑法,却在那个不起眼的男人手里,焕发出了生机。
海啸冲天而起,震撼了所有人的目光。
“水法剑怎么能一次性爆发出那么多的真元?!”
“不是说那剑法是专门防守的吗?最传统不过的吗?”
“上次看到水法剑都是十年前了,谁记得是什么样子!”
“我记得三年前这小子没使过这一招,说是没练成,入门四年连第二剑都没练成,所有人都还在笑他呢!”
可这时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八风雷动绕炎洲,巨海波浪四畔流。
大海波浪没,深山栋木成。
庞大的水流瞬间吞没了火花星光,海啸兜头而下,将叶思远连人带剑吞没。
叶思远目眦尽裂,但他手中原本烧红剑此时居然开始嘶嘶冒气,居然像是在被冷却吞噬,他的剑意,他原本一往无前的剑居然像是陷入了沼泽!
“怎么了!给我动啊!”
叶思远双眼通红拼命催动真元,一声厉啸从他口中发出。
“混账!我杀了你!区区蠢材,你个……”
然而他的污言秽语却僵在嘴边。
惊涛而起。
沧海横流。
巨大的气浪波及全场。
叶思远像个风筝飞起,直直撞上大阵!
嗡的一声高鸣,海浪扑下,冲出他已经脱手的剑。
场间一片死寂。
姬嘉树静静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个男人手中青色的长剑。
许义山还是站在那里,姿势没什么变化,就像他练习的那么多遍一样。
那个少女托腮静静看着他,看着他将所有人剑招一遍遍重复。
水法剑,被称之为无望的剑法。
但只有很少的人的知道。
无望的尽头。
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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