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他主动将发带送给她当聘礼她不收,结果却趁他睡着偷偷带走了这条发带,还在他醒后骗他没看见。
要是他还是八年前的那个小孩子,一定会抓住机会好好奚落她一番不可。
可是看着面前紧张的女子,李稷却莫名觉得心酸。
他眼前一片模糊,再次看见了那个怀揣着他的信物,孤身一人走向死亡的少女。
如果不是她重新活了一次,他将永远都无法听见她亲口承认这件事,她也永远不会说出来。
所以李稷不想笑,他只想求一个明白。
他不想去猜,只想她亲口告诉他。
「为什么?」李稷呼吸急促起来,忐忑得一如八年前的那个少年,「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
嬴抱月僵住,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会想起和嬴苏的那些过往。
嬴苏去世的时候,她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痛苦,那种痛苦牢牢地记在了她心中。
「在离开你的那个晚上,我感受到了强烈的痛意,」嬴抱月抬头看向他,「和那天一样的痛。」
甚至那种痛苦,更清晰,更直白。
那是一种几乎无法克制的**,即便知道这么做会伤害到其他人,她都无控制自己。
她想要留下,不想看不到他。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甚至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又在错误的时刻,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上一次,是给予她爱意的人死亡的时候。这一次,是她要走向死亡的时候。
她的感情终将要随她埋葬,所以她无法说出口。
虽然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但嬴抱月很清楚她不后悔自己上辈子做出的决定,不后悔选择死亡的道路。
但就在走上死路,她忽然觉得无比寂寞。
她向来很能忍,但那个晚上却无法忍耐了。
「我拒绝了你,」嬴抱月向李稷露出一个笑容,「可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
「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我猜想,八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是想要和你永远呆在一起吧。」
可这是上辈子的她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了。她只能悄悄带走那条发带陪伴自己走完那条黄泉路,同时她又不能让那个少年知道以此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
李稷睁大双眼,眼中渐渐泛起红意。
他先是震惊于嬴抱月的直白,而后是无尽的心酸和痛意。
「够了,抱月,」李稷攥紧嬴抱月的手臂,声音有些哽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八年前的那名少年,并没有白白地等待。
他早就得到了一颗珍贵的心,只是他并不知道罢了。
「阿稷?」
嬴抱月望着月色下从青铜面具里滚落出的泪珠,愣住了。
「没什么,」李稷笑着摇头,「今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身边的。」
不论发生什么,这次他绝不会放她一个人离开。
嬴抱月一怔,望着他的脸她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轻声道。
「好。」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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