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李稷坦然道,“但我更想知道有没有人嫁接过我的记忆。”
“那你就找错人了,”淳于夜笑笑,“我可没那个本事能操纵你的记忆。”
“那是你师父?”李稷盯着他的眼睛,“禅院中还有人擅长这门术法吗?”
“瞳术需要的天资的很高,除了个别长老外,普通弟子中几乎没人会的,”淳于夜靠在椅背上,“毕竟学这门术法的风险很高。”
李稷蹙眉,“有什么风险?”
“你以为操纵记忆是这么容易的?”淳于夜笑了一声,“要用自己的意识去干预别人的意识,且是在对方的精神世界里,如果施术者意志不坚定,一个不留神就会失去心智变成疯子。”
“只有精神力足够强的人,才能够在他人精神的主场里操纵主人的记忆,否则不过是肉包子打狗罢了。”
淳于夜嗤笑一声,“当然也有不少自不量力的家伙想修炼这门功法,禅院底下的地窖了关了不少疯子,大部分都是练瞳术练的。”
李稷懂了。
精神领域的功法本来就是所有功法中最难的,就像是幻境往往是最难的考验一般。
“这么看来,你算是精神力强的人喽?”
淳于夜哼了一声,靠着椅背盯着茶盏上升起的雾气,声音也如雾气一般虚无缥缈,“如果不够强,我早就没有办法存在于这里。”
“什么意思?”李稷皱起眉头。
“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淳于夜看了他一眼,“你下过禅院的刑堂吗?”
李稷沉默片刻,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淳于夜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寻常人很难想象。李稷想起之前在淳于夜身上见到的寄生狼头,胸中顿时泛起一股恶心。
那样的东西单是看到都令人不适,那植入的过程又如何呢?禅院又在淳于夜身上做过多少试验?
从小到大,淳于夜经历了什么呢?
在永无止境的折磨下,成年人都会变得疯疯癫癫,更何况一个心智尚未完全的孩子?
淳于夜能够保持着清醒的理智长大,的确可以算是精神力极其强大了。
可即便如此,淳于夜依然说没有能力操纵他的记忆。
如果真的有人篡改过他的记忆,那么此人的瞳术水平必然在淳于夜之上。
那这个人,又经历过些什么呢?
李稷已经隐约猜到了瞳术修炼成功的关键。人的精神力和**一样,都要经历苦痛并且克服后才能变得坚韧,想要拥有比淳于夜更加强大的精神力,那么这个人必然经历过比淳于夜更为可怕的折磨。
那这还是人吗?
李稷忽然不寒而栗。
“禅院中比你精神力还强的人是谁?”
“这还用问吗?”
淳于夜静静将金杯捏扁,“你觉得会是谁?那个人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是最强的。”
即便从他的角度来看,那个人都活的太痛苦,比任何一个人都痛苦。
李稷深吸一口气,“是云中君?”
“没错,”淳于夜将金杯丢在桌上,“我的瞳术,就是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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