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姚女官笑了笑,“王后娘娘这几天没怎么发脾气,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睡觉?
李稷心头一紧,耶律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寻常的孩子,怀胎到了这个月份耶律静变得嗜睡,说明婴儿在大量消耗母体的能量。
难道那孩子要出生了?
“昭华君,你怎么了?”
看到李稷失神,姚女官不安地问道。
“没什么,”李稷回过神来,摇头宽慰道。他知道王后寝宫的人这些天来被折腾的够呛,不想再加重姚女官的心理负担。
“噢,”姚女官点点头,以为李稷是在为其他事烦心,“昭华君,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您在说些什么?什么为什么?”
姚女官在李稷身边坐下。
这些天的相处,她对李稷产生了亲切感。因为巡逻的侍卫增加嬴晗日又喜怒无常,楼小楼忙得团团转,没有机会和她见面。在这危险重重的深宫中,唯有在李稷身边才能感觉到安全。
之前陪在嬴抱月身边的时候,她就觉得李稷是个值得信任依靠的好后生,就是性子有些冷。这些天细细相处下来她发现,李稷实为面冷心热,是个难得的体贴之人。
以她的年纪倒也不至于对李稷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对方和她在故乡的弟弟年纪相仿,她也就把他当作亲人看待。看到李稷面容困惑,她便想为他分忧。
李稷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个普通宫女就讳莫如深,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何嬴晗日会频繁召嬴珣入宫。
“为什么召河间王入宫……”
姚女官呆了一瞬,朝堂上的事她也不太懂,但既然是她主动问的李稷,也不好不回答,绞尽脑汁片刻后她呆呆开口。
“也许,只是想要见见亲人呢?”
亲人?
李稷呆了一瞬。
他想了无数可能,却唯独没有去想这个可能。
“抱歉,我就是一个没见识的妇人,是不是说错话了?”看到李稷发愣,姚女官慌忙开口,不好意思道,“朝廷上的事没那么简单吧?你别听我胡说。”
没那么简单么?
李稷沉默下来。王家无父子,更无兄弟,姚女官这样的想法当然天真,可是却也提供了一种崭新的想法。
他义夫东方仪曾经教导过他,如果有什么事他想破脑袋都找不到答案,那么最离谱的那个可能就是答案。
李稷对姚女官的想法来了兴趣,“你为什么会觉得秦王陛下是想见兄弟才召见河间王的?宫中之人应该都知道,后秦王之前一直想杀了这个兄弟的吧?”
姚女官点点头,嬴晗日和嬴珣的不和不是秘密,在后秦简直妇孺皆知。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她叹了口气,“先皇陛下驾崩,公主殿下也出嫁了,陛下身边剩下的亲人,就只剩郡王殿下了。”
这的确是事实,嬴氏王族直系血脉稀少,五服之内居然都没剩多少人。按理说,即便太祖皇帝只有两个儿子,作为王族人丁也不至于稀少如此才对,但嬴氏王族的现状,却是嬴帝一手缔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