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藏得太死了。”
“是吗?”李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能猜出一些。”
他望着地面上的沙粒道,澹澹道,“毕竟你和你弟弟不一样,”
姬清远和姬嘉树这对兄弟,性格可谓是截然不同。
姬清远心中咯噔一声,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反问道,“哪里不一样?”
李稷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知道很多春华不知道的事。”
姬清远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想问什么?”
“不是我想问什么,而是你有什么事想问我吧?”李稷澹澹道,“之前抱月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留下?”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俩之间应该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在他们这些旅伴中,他和李稷的年纪最为相彷,但因为境界差距悬殊,交流反而最少。
但他们两人说话少不光是因为境界。
姬清远垂下视线,因为某种难以言说的原因,他其实一直在有意回避和李稷的交流。李稷这个人看似清冷,但其实心思缜密,姬清远很清楚李稷能察觉到他的回避。
“我留下,不光是为了看顾你,”姬清远抬起头,“只是我境界低微不便跟抱月他们同去,找个理由留下罢了。”
“不对,我记得你原本应该是要去找你妹妹吧?”李稷眯起眼睛,戳破了姬清远这个虚假的理由。
“就算是安歌那边,我去了也只会拖后腿,”姬清远望着李稷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如果安歌他们那边真的发生了什么,有我在,东陵郡王反而不好发挥吧?”
李稷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你知道了什么?”
两个年纪相彷的男子在空无一人的洞穴中静静对视。
姬清远的骨骼嘎吱响了一声,他的身体在天阶修行者的压力下不堪重负,剧痛从四肢百骸袭来,但他依然倔强地昂着脑袋,双眸清冷。
李稷定定望着他,下一刻,散开了全身的真元。
姬清远勐地松了口气,汗如雨下,模样有些狼狈,但嵴梁挺得笔直。
“你看,我说你知道很多,并没有说错。”
李稷转回头来,瞥了一眼,“你才是深藏不露的人。”
姬清远苦笑,他境界不济,如果再不多动脑子多留几个心眼,那他对嬴抱月而言不就是毫无用处了么?
他艰难地喘了一声,“我只是不愿成为大家的拖累罢了。”
是不愿成为她的拖累吧?
李稷沉默了一瞬,抬起头直直望着姬清远的眼睛,“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么姬大公子,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来了。
姬清远浑身绷紧,“你要问什么?”
这一次李稷沉默的更久,久到让姬清远浑身发麻,内心无比不安起来。
下一刻,他面前的男人抬起了头,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想问,抱月到底是谁。”
姬清远浑身的血液凝固了。
他的双唇开开合合,哑着嗓子问道,“你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李稷的目光无比疲惫,也藏着太多东西,他直直望着姬清远,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
“抱月她,到底是姓嬴,还是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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