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师兄,宋谦!”
嬴抱月从冰面上爬起,一把推开李稷想要向众人奔去,但下一刻却被另一个人从后面死死抱住。
“不能去,你也会沉下去!”
姬嘉树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咬牙抱着嬴抱月的腰向反方向拖动。
“嘉树!”
嬴抱月刚想挣脱,一个回头却忽然怔住。
姬嘉树抱着她,眼睛却看着远方,满眼通红地注视着远处在弱水中挣扎的伙伴们。
一股凉气蹿上后背,嬴抱月瞬间清醒了下来,她知道不能这么无谋地冲过去,拼命思考起对策来。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一瞬间嬴抱月只觉自己脑子转动得都要烧起来。
等等,之前的那些修行者是怎么通过这条河的?
想起最初看到的那个冰洞边的血迹和断在洞边的手指,嬴抱月突然愣住。
这时背对着她和姬嘉树的李稷站起身,缓缓向冰块浮动的河面走去。
“阿稷?”
“站在那别动。”
李稷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去,“我有法子让所有人都过河。”
他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在他们之前过河的那些修行者,并非比他们手段高明。
只是这条河的主人,告诉了他们过河的办法。
“啊!”
远处响起少年的惨叫,嬴抱月心底一惊,姬嘉树的手臂圈着她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许义山的声音。
“许公子!”
孟诗伸手抠住冰块,河面冰块同是弱水之水冻就的,所以能勉强浮在水面上,她抱着冰块愕然看向身边的浮现的长长一道血条。
这是许义山的血。
许义山单手用剑抵着赤鱬的血盆大口,但大腿的一侧被另一条赤鱬死死咬住,撕下一块肉来。
孟诗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胆战,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身边河水的震荡和赤鱬的动静忽然变小了下来。
攻击了许义山的那条赤鱬叼着那块肉离开,潜入河水深处。
而其他赤鱬纷纷向许义山游去。
“留下,祭品,你们,离开。”
苍老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在众人耳边响起,李稷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下一刻,他立于冰面之上,动用了真元。
看见他身边腾起的水法,嬴抱月终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阿稷!”
她也终于明白了,李稷所说的让所有人都能过河的方法是什么。
之前他们一起看到的那三个冰洞,分别是三名修行者的丧命之处。
他们并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而是被自己的同伴推下去的。
姬嘉树心底咯噔一声,忽然也明白了一切,他喃喃开口,“之前那三个修行者难道是……”。
“那三个人,是祭品。”
嬴抱月紧紧握住拳头。
之前那根断指的主人,包括不知身份的另外两人,都是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些修行者为了通过这条河,献给弱水之神的祭品。
赤鱬并不贪心,只要有一个人让他们啃食,就会放其他人离开。
他要成为祭品了吗?
许义山泡在冰河之中,捂住血流不止的大腿,瞳仁深处映出向他撕咬而来赤鱬。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冰层的破裂声。
水法的气息。
他居然在这条不能动用真元的河流上,再一次感受到了水法的气息。
眼前泛起水波的光芒,许义山愕然抬起头。
长长的水流凝成一条道路,穿过冰面乱流,直直铺就到他的面前。
宛如一条水做的桥。
“这是……”
许义山睁大眼睛,望向水桥的另一端。
李稷脚下冰面碎裂,半身都已经陷入弱水之中。
但他目光依旧平静,向许义山伸出手。
“上来,”李稷望着他,淡淡道,“我来代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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