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没什么,”冯燕低下头,低声笑了笑,“娘只是觉得,你眼光还不错。”
他们两人的话,一定不会重走她和夫君之间的路。
冯燕闭了闭眼睛,将耶律朗扶起来,用指尖把丹药推入了耶律朗喉咙里。
“陛下!”
四周响起大臣们的惨叫,冯燕却充耳不闻,击打耶律朗后背让他把药咽了下去。
丹药一入腹,耶律朗的脸色瞬间变得血红。
下一刻那血色又退去,就在退去的瞬间,嬴抱月注意到耶律朗脖子上的紫色纹路居然也同时退去了!
就像是被潮水带走一般,嬴抱月看着那些毒素从下至上,又从上至下,冯燕一把扒开耶律朗的上衣,从腰间抽出几枚银针,扎在耶律朗胸膛和肚腹上的几个位置,那些毒素遇见银针就退走,逐渐被她逼至耶律朗的左臂。
看着耶律朗的左臂变得乌黑,嬴抱月意识到了冯燕的目的。
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血毒的确是无解的。
许沧海选择用自己毕生的功力将许冰清血脉中的毒素逼出,而冯燕的这枚丹药虽然没有将毒素逼出体内的功效,却能将所有毒素集中到一个位置。
接下来要做的,恐怕就只有壮士断腕。
冯燕咬紧牙关,在耶律朗左臂不断下针,想要将毒素只集中在手部,但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更毋论从指尖逼出。
果然想将毒泄出去是不可能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许沧海那般功力。
眼看着压下的毒素有从耶律朗左臂重新往上的趋势,冯燕咬紧牙关,看向耶律华,“华儿,把你的剑给我。”
“不,母亲,”耶律华看着父亲乌黑的左臂,深吸一口气,“让儿臣来吧。”
“听话!给我!”冯燕厉声喝道。
哪怕只是砍一条手臂,也绝不能让耶律华出手,以下犯上,他的名声会受损的。
“你嫌母亲不会用剑,那就让其他人来,”冯燕看向四周武士,却只见所有修行者都死死低下头,浑身恐惧颤抖。
毕竟谁敢在北魏王身上动刀。
耶律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他拔剑走到耶律朗身边,温声道。
“儿臣手快,能让父王少受点罪。”
冯燕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忍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因为毒素远离了头部,耶律朗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
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是冯燕的脸庞。
“阿……燕?”
他怔怔看着身边的发妻,声音嘶哑,“你怎么……”
“别废话了,”冯燕冷冷瞥他一眼,“你的毒我逼到你左臂了,你儿子现在要把它砍掉,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赶紧发话让他砍!”
耶律朗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乌黑的左臂,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在战场曾经见过同僚了为了活命砍下自己的手脚,没想到有朝一日轮到了自己。
一瞬间,嬴抱月看见耶律朗的目光中露出了她熟悉的神情。
她仿佛再一次看见了那个驰骋沙场的年轻将军。
“华儿,”耶律朗看向他,“父王没事,你下手吧。”
耶律华举起剑,手忽然有些颤抖。
耶律朗眼中却腾起一抹厉色。
“砍!”
一道剑光亮起,鲜血飞溅。
大月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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