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义子没有动真格,”许沧海注视着李稷淡淡道,“谁给他金针封的穴?”
“这我不清楚,”东方仪道,“他自己找的人。”
居然不是东方仪下的手么?许沧海眼眸微微眯起,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石台上的鲜血上,眉峰动了动,“等等,这两人是脑子有问题么?”
东方仪皱起眉头正想反驳,但下一刻远处石台上发生的事,也震惊了他。
“嘀嗒。”
数十名阵师拼尽全力守住摇摇欲坠的大阵,大阵挡住了所有会威胁到台下观众的真元和剑风,却没有挡住威胁不到四周人的东西。
“嘀嗒。”
嬴抱月等人站在台下,怔怔看着从石台边缘渗出的鲜血。
那抹血红从边缘滴落,一路流淌到嬴抱月的脚下。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脚底的那抹鲜红。
这是李稷和赫连晏的血。
高阶修行者之间的争斗很少见血,即便见血,也不会拼搏到如此程度,因为高阶修行者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境界争夺修行资源,如果为了争斗反而伤了自己根本,这是本末倒置的事。
但此时台上的两名此间境界最高的对战者之间的拼杀,已经进入了极为惨烈的程度。
剑风呼啸,如魔鬼撕裂空气,混合着鲜血,看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李稷就算了,这个西戎人为什么拼到这个程度?就那么想要大司命的剑鞘么?”
赵光站在树下捂住嘴,悲鸣出声。
不管赫连晏有多少手段,赵光都不相信李稷会输。但他没有想到赫连晏居然如此难缠,将李稷拖到了以伤换伤的缠斗中。
面对不管承受多少攻击,依然沉默如磐石的李稷,赫连晏居然杀出了一股让中原修行者难以相信的血性,浑身上下爆发出了宛如屠龙一般的气势。
自始至终都没有使什么手段,只是直白地挑战,周而复始地攻击。
“面对那个昭华君居然能打出这样的战斗……”
台下有曾经败于李稷之手的修行者喃喃开口。
东吴修行者都知道,李稷在对战中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的冷静和稳定,就像是一座高山,神秘沉默,无坚不摧。
这种冷静执着很容易让对手绝望,但赫连晏却满不在乎地发起无数次攻击,即便杀得头破血流气息都没有丝毫变化。
这两人让台下的修行者感受到了同一种恐怖。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赫连晏看向李稷微笑道,“修行者的力量来源于他的执念,执念越深,力量越强。”
李稷依旧沉默着,赫连晏毫不在意挥动手中短枪,但下一刻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平静的男声,“那你为何而战?”
“我?”赫连晏知道李稷不是在问他这场战斗的理由,而是他一直以来的理由。
如果放在平常他懒得回答,但今日杀得浑身发热,赫连晏微笑着开口。
“我想要让一个人解脱。”
李稷在剑光交错中看赫连晏一眼,“那你杀了他就行了。”
“很可惜,我可杀不了他。”赫连晏微笑着抬手,接下他一剑,“而现在,我很好奇一件事。”
“到底把你削弱到何种程度,可以让你在下一场对战中落败呢?”
大月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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