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看了风清子一眼,缓缓低头。
“或许可以,或许不行,”钟舒夜淡淡一笑回望风清子,然后又仰头望天,“其实只要一个人可以无牵无挂,无欲无求,贵贱不论,生死不羁,那即便只有蝼蚁之力,也可得自由,但生在人间,哪里会有这样的人,这时代怒海狂潮,无论是一片细小舢板,还是一艘玄武飞舟,若不顺势而为,十有**便都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我怕的是,便是顺势而为了,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啊......”黑衣老者低着头,摇首叹息。
“乘风破浪,前路险阻,每一条路的选择都可能是生死相向,”钟舒夜的目光又落回到自己手中只剩残茶的茶杯,“如今的兴城,对于眼下的听风阁来说,就是数百年来最重要的一次选择,由不得我辈不慎重万分......!”
风清子正要说话,就见竹亭外安静守着的高大男人抬手接过一柄细小法剑,往空中一抛,单手掐诀,一道光芒闪烁之后,显出一行字来。
高大男人看过法信,转身步入竹亭,行礼道,“禀掌门,两位长老,广郡公子云百楼,在外求见。”
钟舒夜微微一笑,只道“来的好巧”。
风清子与黑衣老者对视一眼之后问道,“广郡太守云三山可有同来?”
高大男人道,“不曾同来。”
风清子看向钟舒夜,“你曾说过,云百楼不来,广郡就不算下定了完全的决心,如今离郡太守来了,云百楼便也来了,还能作如此解释吗?”
钟舒夜没有回答,而是冲黑衣老者道,“师叔,劳您亲自出府,迎那云百楼进来吧。”
黑衣老者起身而去,风清子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男人,没有言语。
很快,一席白衣的云百楼便跟随那黑衣老者一同来到湖边,只在他出现的同时,风清子便讶异得张了张嘴。
因为云百楼身后没有跟随任何一人。
孤身而来。
笑意如常。
云百楼就那样淡然而平稳,一步步来到竹亭,对已经起身的钟舒夜行了一礼,“广郡云百楼,见过钟掌门。”
钟舒夜回了个道礼,“云公子客气,请。”
云百楼笑着点头,又对钟舒夜身边的风清子微微颔首,大大方方便进入竹亭落座。
“云某与钟掌门见过几面,但如此谈天,还是第一次,”云百楼直直看向钟舒夜,话锋急转,“钟掌门方才已经见过洛川弟弟了?”
正拿过一个新的茶杯给云百楼倒茶的风清子手上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如常。
钟舒夜脸上始终淡然,闻言只回了一个字,“是。”
云百楼笑容灿烂,“那我的傻弟弟该与钟掌门说过离郡三十万精锐陆上无敌,广郡失之安陵,大门洞开吧?”
钟舒夜脸上的笑容也浓了些,又回了一个字,“是。”
云百楼低下头摇了摇,从风清子手中接过茶杯后又放回竹桌之上,“云某此次前来只是想告诉钟掌门一件事。”
“广郡便是将川城一并让给离郡,他们也绝不敢......动我广郡分毫......!”
“所谓离、广之争的主动权,无论在安陵还是兴城......!”
“从来都只在我云百楼的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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