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徐云,对汤姆逊问道:
“汤姆逊同学,这位东方朋友是......”
汤姆逊闻言,顿时微微一愣,诧异道:
“怎么,惠威尔先生,坦普尔先生没有和您发过电报吗?”
与手电筒一样。
电报早在1801年便被一位英国人发明了出来(现实是1830年),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一类高效成熟的远程通讯手段。
所以照理来说。
亨利·约翰·坦普尔应该会在抵达哨所后,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与威廉·惠威尔交代一遍才是。
可为什么这位三一学院的一把手,此时看上去好像全然不知情?
刹那之间,汤姆逊的脑海中便脑补出了四十万字的政治博弈情节。
面对汤姆逊的疑问,威廉·惠威尔则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坦普尔先生不久前出席了一场战略级的紧急会议,所以两天前才出发前往了边境,现在估计都还没到呢。”
“所以我除了你们遭遇袭击之外,对整件事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毕竟英格兰军队是袭击者,苏格兰人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把情况告知我们。”
汤姆逊这才了然。
格兰特这个袭击的策划者已经死在了驻点里,大多数英格兰士兵都已阵亡,被俘虏的少数普通军士也没资格接触内情。
唯一知道整个事件真相的活人,就只剩下了库尔兹。
此时的库尔兹已经被萨道义严加看管在了牢房中,加之发生袭击的地点是苏格兰境内。
因此在亨利·约翰·坦普尔抵达之前,英格兰方面确实没能力搞清楚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想到这里。
汤姆逊便将原先想要说的话临时改口,把袭击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叽里呱啦......阿巴阿巴.....咕噜咕噜.....喵喵喵.....”
十分钟后。
威廉·惠威尔深呼出一口气息,环视了一圈面前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原来如此......”
他是真的有些后怕。
这年头的大不列颠岛还尚未通行全境规模的列车,飞机就更别提了。
因此想要将小麦接到剑桥,除了游泳外只有一个选择:
马车。
而比起交通方式的唯一性,接引者人选的异议就很大了。
威廉·惠威尔认为出动教授一级的人物目标太大,在苏格兰境内很容易发生意外。
小麦的身份呢,又远远没到军队跨境护送的级别。
因此经过再三讨论。
校董方面最终选定了和小麦是老乡、同时也也是剑桥使徒的汤姆逊出马。
结果没想到,剑桥大学纵使准备的如此周全,整个过程依旧有些惊心动魄。
想到这里。
威廉·惠威尔不由看向了徐云,感激道:
“罗峰先生,这次多亏有你在场,否则我们剑桥大学将会损失两位非常优秀的学员。”
“同时他们背后的两个家庭,也会遭受无法弥补的创伤,你救了不止是两个人。”
“所以我个人代表三一学院与剑桥大学,同时也代表两位学员的家人,正式向你道谢。”
“另外如果有什么三一学院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也尽管开口!”
徐云闻言,朝汤姆逊打了个眼色。
汤姆逊闻弦歌而知雅意,只见他走到威廉·惠威尔身边,将小牛的信放到了这位三一学院的话事人面前:
“惠威尔先生,您先看看这个,这是罗峰先生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惠威尔不明所以的看了汤姆逊一眼,不过还是拿起信件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
咕噜——
惠威尔喉结滚动了几下,重重咽了口唾沫。
只见他猛然抬起头,看了看汤姆逊,又看了看徐云。
接着不等汤姆逊开口。
他便将这封信放到了桌上,一个箭步窜到书架的橱窗柜边,同时将手伸入衣兜,似乎在掏什么东西。
几秒钟后。
惠威尔翻动衣兜的动作骤然大了几分。
只见他两只手掌啪啪的在身上拍来拍去,表情和语气有些急促:
“奇怪......我钥匙呢?我钥匙哪儿去了?”
徐云:“.......”
事实证明。
“某件东西在你越需要的时候往往就越找不到”这句话,堪称宇宙定理,古今通杀。
过了一会儿。
依旧没找到钥匙的威廉·惠威尔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一个闪身来到小麦身边,一把抢过小麦的斧头,控制着力道朝橱窗砸去。
小麦:“.......”
哐啷——
玻璃在重击之下瞬间碎了一地。
威廉·惠威尔直接无视了地面上的玻璃渣子,双手恭敬的从橱窗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随后他将小盒子放到了书桌上,打开盖子,取出了一张纸。
威廉·惠威尔珍而重之的将这张纸平摊在书桌上,从笔筒里抽出一把放大镜,弯下腰检查了起来。
见此情形。
汤姆逊悄声走到徐云和小麦身边,解释道:
“这是三一学院保存的牛顿爵爷笔迹之一,算是历任院长的福利,内容是对自己棺材板的打造要求。”
五分钟后。
威廉·惠威尔缓缓抬起身子,嘴上的唇肉都在颤抖着:
“罗峰先生,这是...这是你祖传的信件?”
徐云闻言,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了一丝追忆与缅怀,肯定道:
“没错,当初与牛顿爵士堪称生死之交的异姓兄弟肥鱼,便是我家族的一位先祖。”
“我们家族一直以来都保存着这封信件,可惜到我这辈家道中落,无颜面对泰晤士河东的祖辈与父老。”
“所以我只能无奈将这封信件拿出,希望能换取一个剑桥大学的研究生名额。”
威廉·惠威尔颤抖的幅度小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能成为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院长,学术圈的成就固然占比不低,毕竟没能力可不能服众。
但更多的原因,还是要归结到他在社会面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