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由于牛爵爷主导的第一次工业革命,铁匠这个职业衰落的就更A股似的。
因此法拉第全家收入微薄,仅能勉强维持生活的温饱。
受此影响。
法拉第幼年时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只读了两年小学就辍学了。
为生计所迫,他只能上街头当了报童,那年他才12岁。
第二年,他又到一个书商兼订书匠的家里当学徒。
靠着订书期间学到的知识,法拉第用废旧物品制作静电起电机,进行了简单的化学和物理实验。
同时因为当时机械式印刷机还没有出现,书籍昂贵,读书看报都是上流社会的事情,法拉第接触的也都是各界名流。
机缘凑巧之下。
一位顾客送了法拉第几张门票,由此走进了皇家学院的大门,并且见到了皇家科学院院长戴维爵士。
听了多次演讲后。
法拉第把戴维演讲的内容整理成册,装帧成书寄给了戴维。
戴维一阅之下惊为天人,成为了法拉第人生中一位重要的“接引者”,这才有了法拉第往后辉煌的人生。
类似的例子还有不少,更别说那些没有闯出名头的了。
在浩如海沙的人类族群里,有太多太多可能成为顶尖人物的天才,因为各种家庭条件而泯然众人。
莫非......
威尔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才’?
不过很快,徐云便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
可能性有,但不是很大。
光环没有在威尔报出姓名的时候发布任务,这便表明了他绝对不是此次副本的主角。
重要性甚至连亚当·霍普金斯都比不上。
加之威尔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二十岁能理解矩阵概念,说开了倒也不怎么难以接受。
因此他的潜力大概率不会太高,重要性大致可以从谢老都管升级成王禀那档吧。
不过想到对方好心帮助自己挖坟的举动。
徐云还是决定如果有机会,还是尽量帮一把这个憨厚淳朴的苏格兰青年吧。
随后他悄然顺着原路返回,留下了两人继续在帐篷中深夜学习。
一夜无话。
............
次日一大早。
太阳透过缝隙照进了车厢内。
徐云抽了两下鼻子,打着哈欠睁开了眼。
随后他掀开车帘,走出了车厢。
今天天气很好,天色大概上午六七点的模样,阳光洒满了树林。
冬日里的暖阳并刺眼,反而给人一种很温润的舒适感。
这可是英国很少见的大晴天,尤其是在眼下这个节点。
此时马车的边上正架着一口锅,威尔正蹲在边上,在一根根的往里头添加柴火。
见到徐云后他憨憨一笑,打招呼道:
“罗峰先生,早上好啊。”
“汤姆逊先生说你身上有伤,特意嘱咐我别叫你,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徐云闻言,心中微微一暖。
小牛你看看人家.jpg。
随后他舞了舞胳膊,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左臂。
说来也怪。
不知道是不是光环的作用,一晚过后,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不怎么觉得疼了。
接着他朝四下里扫了一圈,问道:
“威尔先生,汤姆逊先生人呢?”
威尔朝火堆里吹了几口气,同时伸手往车后一指:
“在准备马匹的粮草呢,马这动物就和驴一样,要想让驴拉磨,总得给它们吃点草吧?”
徐云点点头,在心中替驴兄点了个赞。
过了几分钟。
汤姆逊抱着一捆粮草回到了马车边。
他先是朝徐云打了声招呼,给马匹放好草料后,三人聚到了锅边,开始吃起了早餐。
“今天我们的行程可能有些紧。”
汤姆逊依旧是优雅的吃了几口面包,从身上取出了一张地图,放在面前摊平:
“按照计划,我们要先穿过怀特库姆山,接着再抵达丹弗里斯小镇。”
“怀特库姆山在秋末有些湿冷,偶尔还能遇到一些准备越冬的大型猛兽,例如灰熊等等。”
“因此我们最好还是别在山中过夜,争取今天能够抵达怀特库姆山的另一侧,尽快赶到丹弗里斯小镇。”
徐云假装认真的听着汤姆逊的安排,目光则飞快的扫视了一遍地图。
虽然法国特别委员会在1790年5月便制定了公里的衡量标准。
但此时的英国使用的度量衡,依旧是14世纪版时由爱德华二世颁布的“标准合法英寸”。
也就是英寸、英尺以及英里。
根据汤姆逊所指的位置。
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怀特库姆山大概有30英里,也就是42公里左右。
双轮马车在路况不佳的野外,时速则在15公里出头。
也就是说,光从这里抵达怀特库姆山山脚,前后便要三个小时。
算上进山出山的时间以及英国冬令时天黑速度较快的情况,今天确实是一遭比较紧迫的行程。
所以在吃完早饭后,众人很快便出发了。
咕噜咕噜——
英国特有的夏尔马是世界上知名的挽用马,也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马种之一,可以拉动五吨的货物。
眼下纵使车内外坐着三个人,马车依旧以一个相对平稳的速度行进着。
其中汤姆逊独自坐在车厢内,似乎在看着书籍。
徐云和威尔则坐在外室,也就是马夫所座的车前端。
出生自苏格兰乡下的威尔对于驾驶马车显得非常熟练,一边甩着鞭子,一边哼着极具苏格兰风情的乡村歌谣。
徐云则饶有兴致的观看着周围的风景,这可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经历。
当然了。
在漫长的路途中,风景和唱歌都只是一时之计,终究都是会腻的。
而聊天,则无疑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方式。
过了一会儿。
威尔似乎唱歌也唱累了,便对徐云道:
“罗峰,话说你要去伦敦找秦皮,为什么会在苏格兰境内迷路啊?”
徐云闻言朝他耸了耸肩,用早已编好的理由说道:
“没办法,我是在阿伯丁港下的船,在圣安德鲁斯找了辆马车想去伦敦,结果路上被黑心车夫甩了下来,所以.....”
威尔不由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也是够倒霉的。”
徐云用三分凄凉中夹杂着三分无奈、三分愤怒以及一分悲伤的表情苦笑了一声,随后反问道:
“你呢威尔,到伦敦后的门路找好了吗?”
威尔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了远方,说道:
“没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没多久我就会灰溜溜的跑回苏格兰了。”
徐云又问道:
“那你的家人呢?就这样放任你走了?”
“家人?”
威尔轻轻甩了甩鞭子,眼中闪过一丝黯淡,摇头道:
“我的母亲在我八岁那年去世了,父亲以前是个律师,母亲去世后....唔,总之各种原因吧,我就这样离开爱丁堡了。”
“......啊,对不起。”
徐云先是一愣,旋即连忙向威尔说了句抱歉。
没想到自己有些客套的问话,却触碰到了威尔的痛点。
幼年丧母,这换谁都不好受。
不过话说回来。
在这个时代,律师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高端的职业,地位甚至要比后世都高得多。
一个律师家庭,理论上不应该负担不起威尔的学费才对。
所以......
威尔的辍学可能和经济无关,而是涉及到了父子之间的感情问题咯?
嘎吱——
就在徐云思索之际。
原本平平稳稳行进在路上的马车,车厢出忽然重重向下一陷。
车上三人同时发出了猝不及防的轻呼声。
活了片刻。
回过神的威尔连忙将马车拉停,飞快掀开车帘,对内问道:
“汤姆逊先生,您没事吧?”
汤姆逊此时正用右手拉着车厢侧面的扶手,闻言摇了摇头,另一只手则按了按底板:
“我没事,不过马车出什么问题了?”
“我去看看。”
威尔麻利的跳下车厢,弯腰在车底检查了几秒钟,起身摇头道:
“汤姆逊先生,车轴断了。”
汤姆逊表情顿时一滞。
马车。
这是一款在世界各个文明的发展过程中,都曾经留下过大量记载乃至样本的出行工具。
例如华夏很有名的秦陵彩绘铜车马。
它们是1980年12月本土在陕西秦岭出土的大型马车,一共两乘,畜力均是四匹马。
它们每辆车有三千五百多个零件,考古学家要像拼乐高一样拼这些零件,除此之外还得做修复工作。
因此二号马车拼到了1983年拼好修复好,一号马车拼到了1988年4月才拼好修复好。
不过绝大多数的民用马车呢,在结构上则要简单很多。
除了毂、辐、牙之外。
便剩下了车辕、车轴和平板等等。
剩下的顶多就是在车底与车轴之间再加个伏兔,也就是原始的减震工具。
而同样的道理。
结构简单,也代表着一旦任意一个部件出现了问题,马车便很难继续前行了。
“车轴受不均,导致出现了过载断裂。”
作为工科大佬,汤姆逊在下车后很快便判断出了故障出现的原因:
“另外车厢在下沉时也出现了边缘破损,马车只能空乘行进,肯定没法继续载人了。”
徐云也跟着俯下身看了几眼,起身后道:
“抱歉,汤姆逊先生,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