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另一部分人那儿,则以没有准确资料为理由给否了。
虽然明面上是所谓的严谨起见,但实际上嘛,徐云更偏向是来自非酋的愤怒......
视线再回归原处。
在彼此介绍完认识后,徐云又简单复述了一遍问题内容。
又过了一会儿。
几位最次也是当代一流末尾的数学家,正式开始了演算。
看看这配置吧:
贾宪、韩公廉、刘益,光记在史书上的数学家就有三个。
剩下的另外三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从简单的交谈中也不难看出,这几人的数学涵养也相当不错。
甚至可以这样说。
在眼下这个时代,在公元1100年。
这六人就是全世界最强的数算天团!
真·限定版。
其实从后世的角度来看。
徐云提出的问题其实不算很难:
这属于菲涅耳近似的一道门槛,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几何光学的一种,解法堪称多种多样。
最简单的一个,当然就是几何光学作图法。
不过简单归简单,作图法所能给出的信息也非常有限,只能给出已知焦距的透镜的成像性质。
它没法把焦距和透镜本身的性质联系起来,属于数学上最简单的方式。
更进一步,则可以使用几何光学的基本原理,也就是费马原理。
利用费马原理,可以给出几何光学近似情况下透镜形状和材质对成像的影响,数学上比前一个麻烦一些。
第三阶段就是惠更斯-菲涅尔原理,也就是光的标量波衍射理论。
用这个理论分析成像问题,还能够给出更多的信息——比如透镜孔径的影响等等,这也是为什么天文望远镜口径越大越好的原因。
更严格一点的自然就是麦克斯韦方程组了,求解给定边界条件下的波动方程。
但最后这种方法实在太麻烦了。
举个最直观的例子:
后世大学阶梯教室的黑板都见过吧?
如果用第四种方法,最少需要六块这种黑板——而且还不一定能算出解析解。
所以除非前面的近似理论不适用,否则一般没人这么干。
也正因如此,徐云准备走的是第三种思路。
虽然第二种方式在理论数学上复杂很多,算一个透镜要做两次二重积分。
但一来它的现实效果最好,在理论体系严重滞后的情况下,现实效果的重要性无需多言。
二来便是.....
老贾,他可是杨辉三角的真正发明人。
杨辉三角是解积分最契合一古老工具之一,因此想让老贾踏出那一步,理论上其实是有不少实操性的。
当然了。
这里的踏出一步并不是指发明微积分,而是一种思路上的暂时性应用。
毕竟单靠一个杨辉三角是没法鼓捣出来微积分的,需要一定的数学积累才有——更关键的是,这种数学积累指的还不是个人积累,而是整个数学界的积累。
视线再回归原处。
在骤然发现了一个新领域后,老贾和韩公廉等人表现出了相当浓郁的兴致。
毕竟这年头,这种团队公关的情况太少见了。
只见几人或在讨论思路,或直接上手进行了数据测量。
比如刘益的手里,此时便出现了一个很原始的工具:
曲尺。
说道曲尺,就不得不先说另一个概念了:
角度。
华夏古人在其漫长的科技实践中,其实很早形成了抽象角度概念——这里的早字,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四千年前。
但遗憾的是。
他们并没有以此为发展,建立相应的角度精确计量——注意,是精确计量。
这种情况要持续到到明朝,传教士利玛窦带来的角度概念,方才打破了这种局面:
他和徐光启合作翻译的《几何原本》给出了角的一般定义,描述了角的分类及各种情况、角的表示方法,以及如何对角与角进行比较。
而在此之前。
华夏一般只有两种粗略的角度计量方式。
第一种非常简单,就是只按钝角和锐角划分,用到的字是倨和勾。
倨表示钝,勾表示锐。
倨勾中矩,就是直角。
而第二种就比较复杂了。
它和测量方位有些类似:
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个地支,加上了十千中的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和八卦中的乾、坤、艮、巽组成二十四个特定名称,用以表示角度。
也就是说每个名称大概是十五度左右。
不过很奇怪...甚至可以说至今都算是个未解之谜的是......
古代的华夏先贤,其实是知道360这个概念的:
先民在进行天文观测时,所采用的分天体圆周为365 1/4度的分度体系,这其实已经无限的接近于360度方法了。
奈何遗憾的是。
在天文之外的其他测量角度的场合,先民们压根不使用这一体系。
因此。
这种分度方法对华夏角度计量的建立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所以在一些营销号嘴里你会看到什么“华夏其实才是第一个定义360度的民族”的说法,其中用到的就是天体分度体系——很遗憾,后面半句话没问题,但整句话是错误的。
或者举个现代点的例子,应该就更能明白怪在哪里了:
这大概就有些类似21世纪,有个科学家正确的解析了高维空间的概念,但他不把这个概念用到科研上,而是拿来做成了小说和电影某类基础设定,偏偏这套设定还被很多电影沿用了,所以几乎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听过这种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