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哪怕对方是毫无理据地指出了自己的错误之处。
“所以,你现在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梁安也很希望自己能稀松平常地回答这个问题。可惜他不能。
他甚至还反过来问了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江卓现在在哪?”
这显然是个太过直接的问题。江秋看了他一眼,同样没有回答。
江秋不会蓄意隐瞒什么,在他眼里一切都坦坦荡荡。兴许他也不知道?但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直接说出来。梁安不希望往下想,毕竟现在值得他思考的东西不多,凡事总有优先级。他于是先清了清嗓子,“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是因为理清了一件事。”
“什么事?”
“有人要杀江卓。”
江秋愣了愣,“为什么?”
他实在很少表露出这种程度甚至可以称之为情绪的态度,但因为只是在一瞬间,很像是一种错觉。
“可能是因为他很受欢迎?”梁安开了个玩笑,“不过论起敬业,江董事长确实是昱州市乃至全国范围内当仁不让的翘楚,事事亲力亲为也就罢了,以身作则全年七七零工作制,涉猎之广还无出其右。这种可以拉踩同行的极端内卷行为被人盯上很正常。”
梁安没有说谎。他这次带着相当危险的工具来到枫越集团的总部,目的与他多年前曾期望或者被期望的情况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一切都有了解释,而在收到几天前江卓亲自来昱州市局时就借故提供了联系方式的微信号联络,结果发现是这位尹助理的时候,梁安就意识到了一个情理之中的事实。
——不止是自己,江卓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只是过程和他的作风一样叵测。
梁安凭借自己的思维来预测,只能推断江卓此刻应当已经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歇脚,或许还在哪里优哉游哉的俯瞰着自己和其他人的表演。只是也不知道他事前想不想得到,自己这位儿子恰巧跟着那位胆大包天的大律师选取这个时间点来到了这个地方。
如果后续事态会因为这种变故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他真的一点都不会觉得稀奇。
但在事态确实紧急,市局绝大部分警力都被调去郊区的情况下,梁安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这个结论,也对自己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说不清道不明。无论于情于理,他都注定要一个人来到这里,并且承担处理后头伴随的风险。
不过哪怕这种时候,江秋的“为什么”也会平等践踏一切擅自夸张的修辞手法。
“这是一种反讽……”刚听人开口,梁安就如有所料尴尬补充,“实话说,我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我之前也和你说过,江董事长给我留了秘书的联系方式。就在我发现了某些端倪,决定赶来枫越集团以后,那位尹秘书就在几天前一个不明所以也没有备注姓名的表情包以后,给我发了要来接应我的信息。”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听了这话,梁安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