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还顺口叮嘱了一句,“咖啡喝多点,我们不用付钱。”
之前梁安问出来了,这家奇怪的咖啡馆之所以人少,是因为会员制。只有提前交钱办会员才能进店,进店以后只需要点单喝完走人,花销全部记在会员账上扣款而非现场支付。
他自己是老板吩咐要请的客人,一开始账当然记在徐天翼这个幕后老板身上,后来则是作为技术“股东”的言致远。
坑了自己的人不坑白不坑、如此昂贵的咖啡不喝白不喝。
无论如何,这点利益关系梁安还是算的清楚的。
宋乔雨也没客气,面不改色一口喝下了半杯八十度的咖啡*,看得人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高端到能免疫口腔癌,又或者平静的外表下藏着让人足以忽视此等高温的惊涛骇浪。
“现场的一切迹象表明,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宋荆却是因为‘受伤失血’而死。我一开始没有细想,只觉得也许对方持枪,但在接触案件细节之后,包括那个弹孔和往后的其他细节,我实在看到了太多的疑点,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在那种地方,如果她没想要相信对方,她就不可能死。”
“在你看来,宋荆是在投靠了那些人以后才被灭口的?”
“不完全是。”宋乔雨摇头,“我相信她不是会被收买的人,也有自己的考量,更是为了一定目的希望迷惑对方。但是昱州市局的其他人显然太相信她的理智和绝对正义,我听很多人说过她的事迹,包括一些早年的情况。她在昱州市局或许是个完人,在战场上却不是个以理智著称的家伙——她曾经耍过的小聪明经常让我被别人误认为也是一个藏拙的人。”
显然,对于宋荆并不光明磊落的一面,宋乔雨有着最为深刻的体会。作为一个甚至把“不聪明”当作自知之明一部分的认命之人,他也实在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享用的“殊荣”。
“你认为宋队有可能是采取了极端措施,盲目背着昱州市局的人和对方做了交易,而后落入了陷阱。不得不说,我想过这种可能性。”梁安摊手,“如你所见,宋队还在局里的时候,我也是谁都不信的新人,不像其他人一样因为相处了很多年迷信于她完美的正义。说实话,我也有时候觉得他们的依赖有些过头了。但是宋乔雨,伱的母亲这么做有她的理由。”
宋乔雨微微眯眼,“昱州市局因为宋荆的死而动荡,连带出了一系列沉积的弊病。哪怕是这样,我也不认为宋荆有什么接受死亡的理由。”
梁安一顿。他知道把自己那套关于“魔盒”的理论说给宋乔雨没有什么用处,于是想到另外一条通路,话锋一转。
“……你应该也知道,有一样证物在调查途中被人为销毁了。在这之前,他们甚至没有把那个东西公布给所有的调查警员。这导致这件事至今还是档案中的秘密,直到我听到邵梓复述那段被摧毁的录音内容,我才真正发觉,虽然同样是出于信任,但让昱州市局的其他警员被震慑住的并不是宋荆的死。”
“录音?”宋乔雨有些疑惑,“虽然资料是说宋荆的录音设备被人故意销毁,但我以为隐藏原句只是派别之争的需要。直接录下的部分不存在‘有效信息’,它是这么解释的。”
“关于那段话的内容……”梁安似有感慨,“那支录音笔里最终只留下了一段没有指证意义的信息,却诱使吕闻康这个狡诈的老狐狸自投罗网,但也毁灭了这个证物——他不知道解析后会不会多出别的什么内容。你应该也有疑惑,为什么任何档案里都没有留下关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的只言片语。”
毕竟虽然从未公开,但起码当时第一线调查现场的警员都听到了录音未损坏数据中的内容。哪怕物证在运输路途中被人为损毁,也不代表当时播放的内容会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
宋乔雨点了点头。
“这段话作为证据并没有指向性,但对于昱州市局的警员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梁安缓声说道,“那是宋荆自己说出的话,也是我们能听到的她留下的最后遗言。”
“她说,‘因为永远无法跨越江卓,和你想象的一样,我也无法打败他’。”
*八十度的饮料/汤水晾凉再喝,不然真的会得口腔癌。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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