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普通危险,神族自会尽力护住神族重伤的生灵。」莫轻狂苦笑:「但若是遇到了我们都无法正面相抗的危险,我们也许会做出了放弃伤员的可能。即然已经进了这诛仙阵,生死自当由命,若因为救那些伤员而折损我们现存的有生力量,理智告诉我,我们不应当那么做。」
莫轻狂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说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可是所有生灵都无法责备莫轻狂不应当这么做,所有生灵同样清楚这才是他们现应当做出的最好选择,只是在场的生灵都无法接受这样残酷而血腥的事实而已。
「魔族生存本就不易,所处之地都是九幽阴暗之处。」阿修罗眸中闪过一丝异光:「我们魔族从来都不会讲究什么感情,但要让我放弃自已的从属,我却是有些不忍心。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选择先行战死。」
在场生灵,此时看向阿修罗的眼神有些变了。
原本在各族之中,妖族本身就是一群妖物修练得道,但骨子里却仍是凶兽本性,弱肉强食一直是妖族追奉的宗旨。神族一向讲究仁德礼制,处处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魔族一向凶残嗜血,同族之中为了追求力量也有过相互吞噬的事情。
可是所有生灵都万万没有想到,本应当死守道德底线的神族竟会直言放弃伤才是,而最应当理智的妖魔二族,却是做出了这种令所有生灵都要汗颜的决定。
「修者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卓君临苦笑:「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已选的,进入诛仙阵之前,人族高层就说过这里的危险,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可能,这条路都应当由他们自已承担后果。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保护人族伤者的问题,而是我们有没有可能保得住他们,也许就算是我们所有人都死了,也未必能护得了他们周全。」
「师弟,,,,,」杨文君的脸色微微发白。
「师姐稍安勿躁,还请听我把话说完。」卓君临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现在若是让师姐放弃伤员只怕绝无可能,而我们的试练却不能不继续。不如在我人族之中公推一百名人族天骄随师姐继续试练。而我,则和剩下的人族生灵带着伤员固守待援。」
「你不继续参与试练了吗?」杨文君脸色不由一变。
「有师姐在,足以夺魁了,我的机缘还在别处。」卓君临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灵正六子也不会再参与试练,其他人族强者,师姐都可以随便挑选。人族后方伤员,我会尽力护其周全。」
杨文君脸色不由变得极为难看。
此时,杨文君却已明白了卓君临的意思。
神武会盟的试练对于杨文君来说很可能有极大的机缘,而卓君临即将进入天庭。卓君临表现的越惊艳,进入天庭之后就会越被诸神惦记。即然卓君临要将神武会盟的机缘送给杨文君创造机会,就要打消杨文君所有的后顾之忧。
人族之中无论是谁留下,杨文君都绝对不会放心。
可是卓君临却并不同,以卓君临此时的战力,已绝不在杨文君之下,另有灵正六子一旁辅助,足以保得人族伤员万无一失。
如果连卓君临和灵正六子都无法护得那些伤员的周全,就算是杨文君留下,也只不是多留一条性命在此罢了。
卓君临话语一落,其他生灵无不脸色微变。
神武会盟乃是人族盛事,其中的机缘又岂能轻易言喻?
另外各族高层为试练提供的各种天材地宝,足以让任何生灵都眼红。
然而现在卓君临却甘愿为杨文君让出这样的机会,这等气魄和心胸,都已不是常人可比。就算是在场的生灵个个身份极高,面对同样的情况之下也绝对望以做出这样让步,,,,,,
「卓君临竟然想退出?」
帝后脸色微微发白:「这个小家伙战力惊人,而且心思敏捷,有极大的可能是此次神武会盟的夺魁人选,此时退出,未免可惜了些。」
「这倒未必。」幕鸿影轻叹:「虽然他失去了这次夺魁的机会,可是他的心胸气魄,却足以让我折服。」
帝后脸色不由微变。
幕鸿影是何等骄傲的女子,除了当年那个人之外,从来都不对任何生灵加以颜色。
可是,现在幕鸿影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个孩子,若是加以培养,甚至有可能会成为与各族巨头一般的至强者。」幕鸿影苦笑:「世间至强者无数,那些站在此世顶峰的绝巅强者,每一个都是万世枭雄之资。可是在卓君临的身上,即有万世枭雄的狠决,亦有平视生灵的心胸与气魄,这样的生灵,那怕是我们活了这无数岁月,所见到的也并不多吧!」
白衣老人和人王不由同时脸色一变。
世间生灵无数,枭雄之资的生灵绝不在少数。
可就算是他们这样的绝巅强者,也绝对没有这等的心胸与气魄。
无论是何等的生灵,趋吉避凶都是本性。
然而,卓君临却能做出面对巨大诱惑而成全他人的事情,就足以让白衣老人和人王都对这个后辈刮目相看。
「这种心性,的确难得。」白衣老
人苦笑:「正如同幕姑娘所言一般,世间万世枭雄者常有,可这等心脑气魄,世间确实难得一见。如果不是有言在先,这等孩子,老夫都愿意亲自收录门墙之下亲自调教。」
「人间,终究只是一偶之地。」幕鸿影轻叹:「在先生门下,卓君临走的始终是先生的老路。可是在天庭之中,他或许会成就一番意想不到的成就。」
白衣老人脸色不由一僵。
卓君临这样的心性,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足够的平台,肯定非池中之鱼。
可是,天庭会允许人族的生灵在天庭崛起吗?
那怕是白衣老人这样站在此世的绝巅强者,也不敢保证自已有没有容忍他族生灵崛起的心胸与气量。
这已不是单纯的气度与心胸就能做到,随时放任一个即将崛起的生灵活在身边,这样的想法又是何其的危险?